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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嫂,哥哥之死,你可有什么头绪?”武松一双牛眼带着火,流着泪,死死盯住了潘金莲。
潘金莲在一旁低头听着,被他狰狞面目吓得打了个哆嗦。
潘金莲不敢直视武松目光,支支吾吾:“未,未曾有线索,只听说,大朗死前在王婆的茶水铺子前,曾与江湖人士起过争执,并且大打出手。”
武松并未多言,只说道:“开了棺材盖,让二郎最后再瞧一眼哥哥,便下葬吧。”
潘金莲眉目间尽显慌乱,腰身晃动,急忙挡在棺材前:“叔叔还是免了吧。”
武松怒目一瞪,皮笑肉不笑道:“还请嫂嫂让开,你拦不住俺武二的。”
潘金莲朱唇轻抿,不情不愿的躲闪一旁。
武松走到棺材前,双手猛地用力一抬,竟将棺材盖掀飞出去。
潘金莲顿时被他这天生神力吓得花容失色,掩嘴惊呼:“叔叔这是作甚?”
武松也被自己吓一跳,怎么钉死了的棺材如此不吃力?
低头再一瞧,武松释怀。
这棺材就没钉盖!
而且,棺材里没有武大!
“嫂嫂,为何是空棺材?”
“武大已死,叔叔未归。奴家孤身一人,又能苟活多久?这口棺材,是奴家为自己备下的。若是叔叔三旬未归,奴家便要随大郎共赴黄泉去了。”
“那俺哥哥尸骨呢?”
“大郎尸骨,已然出殡。”
武松闻言,勃然大怒:“为何不等俺武松归来便下葬了?嫂嫂!莫不是兄长之死,其中还真有隐情?”
潘金莲秀眉微蹙,楚楚可怜,可谓是委屈至极,演技极佳。
“叔叔回来的晚,耽误了事情,为何如此凶神恶煞出此恶言,好似是奴家成了坏人一般。”
武松压了压胸口火气与烦闷,又问道:“是俺武松唐突了,嫂嫂现在可方便?带俺去哥哥坟前,俺要见哥哥尸骨最后一面。”
“叔叔,坟前去得,可尸骨见不到。”
“这是何故?”
“大郎是火葬。”
“我阳谷县并非南方,且官家也不提倡,是何时流行起的火葬?”
潘金莲大门不迈二门不出,还真答不上来。
正当窘迫之际,王婆来了。
“都头莫要为难金莲娘子,你一家是从清河搬到阳谷的,在本地并无祖坟,也无坟地,举目无亲。这火葬是老身的主意,若不走火葬这简便流程,那只凭金莲娘子一人,如何能操办得了这丧事?”
武松也不全然不讲道理之人,觉得王婆言之有理。
“王婆此言,也有道理,是俺武松思虑不周了。”
王婆一进门,顿时衣袖拭泪:“武都头,您可算回来了!武大养活你这么大他不容易,你须得给他报仇雪恨呀。”
武松瞪了潘金莲一眼,把王婆当成好人,急忙问道:“老人家,您为何如此说?莫非说,我家哥哥之死,真有隐情?”
王婆又抹了把眼泪,哭的更欢:“武都头,您杀了我吧,武大的死,都是我的错!”
武松攥了攥拳,觉得此时不合常理,没有动手,而是问道:“王婆,你这是为何呀?有话便速速与俺武松讲来,若是不讲,便请回吧。”
王婆见状,心中偷着乐,心说西门大官人果然令人刮目相看,竟想的出这等主意来。
武松上套了。
“这可是武都头要小人说的,若是日后那贼人找上门来,武都头可要出手保护老身周全。”
“日后再说,王婆你先把隐情讲来。”
“武都头,您先答应护我周全,那贼人不是老身惹得起的。”
武松略一思索,点了点头:“你且放心,俺老虎都打得死,这世间还会怕甚?你尽管一五一十将隐情讲来,若那人赶来找你寻仇,武松必然护你周全!”
“武都头这样说,那老身便放心了!”王婆装作如释重负,低声对武松说道:“那日傍晚,在我的茶水铺子上,武大见到一贼眉鼠眼一小人当众行窃,便开口呵斥。不聊那贼人……”
“莫要讲了,此事俺武松已经知晓。”
武松打断了王婆的话,因为这件事他一进阳谷县便钻进了耳朵。
如今听了一路,耳朵都起了茧子,可以倒背如流了。
但是,他不信啊。
不再理会王婆,武松扭脸望向潘金莲:“嫂嫂,兄长进化尸亭前,可有人验尸?”
王婆急道:“未曾……”
潘金莲见状不妙,急忙抢道:“验了,大朗出殡火化时,是城外何九叔验的尸。”
武松看看王婆,又看看潘金莲:“怎地你二人说法不一?”
王婆尴尬一笑道:“武都头,是我来你家帮忙,忙昏了头,一时记错。”
武松沉默。
这一次他真是一言不发,默默回了本县步军军营。
……
临近傍晚,陈嘉豪醉醺醺走出了狮子楼。
拱手拜别安主事雷兵备等人,按照以往的流程而言,接下来他要和应伯爵谢希大等人去青楼循环,喝二场。
但今天是个例外。
今日这场宴席风平浪静,他意识到了三件事。
第一,武松也并非想象中那种蛮不讲理的土匪形象。
他要来寻仇,也得先找到证据再来。
第二,宋朝的兵是真不行啊。
就雷兵备手里那些兵,不是苦命的老弱病残,便是肥的流油的关系户。
指望他们保护自己,那是自寻死路。
第三,本地知县太黑了!
路子是人家蔡蕴给的,陪跑腿干活的是西门庆。
可是,本地知县仗着县官不如现管,却要拿走七成利润。
这能行吗这?
这知县不是个好东西,得想个办法收拾他。
不过,小酒一喝,陈嘉豪在对付武松这件事上,反而是安心不少。
时迁就在附近,就算自己散布的消息武松不全信,那也是要等到他去把时迁给揍一顿,才能问出真相。
不错,又能多活几天了。
只是,碰上武松这个大杀星,系统又是给废物,凭自己这两把刷子,还能拖几天呢?
青楼没去,陈嘉豪喊了轿子回家,路上反复思索,最终得出结论。
其实也没什么好怕的。
要死也是潘金莲先死,一等到武松宰了潘金莲,自己就佯装去狮子楼喝酒,半道上赶紧跑路。
挑费也无非是使些银钱盯梢。
钱嘛,有的是。
但这轿子……
“停轿!你们会不会抬?颠的我胃中翻江倒海,都快吐了。”
轿子比不得电车,陈嘉豪坐的胃里直难受。
此时他下了轿子,正准备走路回府。
赏钱刚刚递给四名轿夫,便感觉肩膀一沉,被人拍了一下。
“谁……”
陈嘉豪一回头,傻眼了。
来人身躯凛凛相貌堂堂,眼如寒星眉若挥漆,只一眼,便知晓此人有万夫难敌之威风。
正是打虎英雄!
武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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