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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南城的冬雪来得比往年早,鹅毛般的雪花飘落在西南联邦首府的城墙上,将 “阿尔塔特国民革命卫队” 的旗帜染成了白与灰的交织。陈文站在新编第一军第 1 师的营房前,指尖触到枪托上的寒霜,耳边是士兵们收拾行装的金属碰撞声 —— 三天前,北境战报传到军部,西北军阀完颜烈的部队突破了我方两道防线,前锋已逼近咽喉要道 “黑石关”,而敌军因战线拉得过长,粮草补给线暴露在侧翼,军部决定派新编第 1 团突袭敌军设在 “落马坡” 的粮草营。“文兄,都收拾好了?” 唐继辉背着行军包走过来,背包上挂着的水壶结了层薄冰,“团长刚才在军部开会,说这次偷袭要昼伏夜出,全程不能生火,只能啃干粮。”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还说…… 北境的冬天能冻掉耳朵,让咱们多裹两层棉衣。”
陈文点头,摸了摸怀里的 “守土” 短刀,刀鞘上的纹路被体温焐得温热。他想起出发前罗明来找他时的神情 —— 罗锦承将军亲自给新编第 1 团下达命令,要求务必切断敌军粮草,为黑石关的守军争取喘息时间,罗明攥着妹妹罗旭寄来的信,信里夹着一片国外的枫叶,“旭儿说,国外的冬天也下雪,但那里没有战争,孩子们能在雪地里放风筝。”
正说着,马蹄声从营门外传来,团长赵山河骑着一匹黑马,身披黑色斗篷,斗篷下摆沾着雪粒。这位曾在西南战场立过三次战功的老将,此刻脸色凝重,马鞭指向北方:“全体集合!半个时辰后出发,目标落马坡,限时三天内抵达!”
士兵们迅速列队,雪粒落在钢盔上,发出细碎的声响。陈文和罗明分别站在第 1 排和第 2 排的队首,赵刚站在陈文身旁,手里握着一把磨得发亮的砍刀 —— 这是他从北境逃出来时带的,刀背上刻着 “杀贼” 二字。“陈排长,这次咱们肯定能端了完颜烈的粮营,让他的士兵冻着肚子打仗!” 赵刚的声音洪亮,哈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迅速消散。
队伍出发时,庚南城的百姓站在街道两旁,有人提着灯笼,有人捧着热汤,却没人敢上前 —— 他们知道,这些年轻的士兵此去,或许就再也回不来了。陈文看到人群里有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正对着队伍深深鞠躬,老人的身后,是一间挂着 “阵亡将士家属” 木牌的屋子。他忽然想起父亲陈景明在他出发前说的话:“你走的是正路,是能让这些百姓活下去的路。”
行军的前两天还算顺利,队伍沿着山间小路向北行进,雪越下越大,脚下的路渐渐被积雪覆盖,每走一步都要陷进半尺深的雪地里。到了第三天清晨,队伍抵达落马坡附近的山林,赵山河团长下令原地休整,派斥候去探查敌军粮营的布防。
斥候回来时,脸上带着冻得发紫的痕迹:“报告团长!敌军粮营设在落马坡的山谷里,周围有三道岗哨,每道岗哨有十个士兵,营地里大概有两百人守卫,粮草堆在中间的三座帐篷里,旁边还拴着几十匹运粮的马!”
赵山河蹲在雪地里,用马鞭画出粮营的布局:“陈文,你的第 1 排从东侧绕到粮营后方,负责解决最后一道岗哨,然后放火烧粮草;罗明,你的第 2 排从西侧进攻,牵制正面的守军;唐继辉和赵刚,你们分别协助两位排长,注意避开敌军的巡逻队,子时准时行动!”
“是!” 四人齐声应道,雪粒从他们的钢盔上簌簌落下。
夜幕降临后,落马坡的山谷里一片寂静,只有敌军岗哨的火把在风中摇曳。陈文带着第 1 排的士兵,踩着积雪,悄悄向粮营后方移动。雪地里没有声音,只有士兵们厚重的呼吸声和偶尔踩断枯枝的脆响。到了距离岗哨五十米的地方,陈文抬手示意士兵们停下,从怀里掏出劳拉教官教他做的 “静音箭”—— 箭头裹着棉布,能减少射箭时的声响。
他瞄准最外侧的岗哨士兵,弓弦轻响,箭头准确命中士兵的肩膀,士兵闷哼一声倒在雪地里。旁边的士兵刚要呼喊,赵刚已经冲了上去,手里的砍刀划过一道寒光,将士兵的喉咙割断,鲜血溅在雪地上,瞬间凝结成暗红色的冰。
“快!” 陈文低喝一声,士兵们迅速冲上前,解决剩下的岗哨。赵刚的动作最快,砍刀在他手里像是有了生命,每一刀都精准地避开敌军的盔甲缝隙,几分钟内就解决了五个士兵。“陈排长,你带兄弟们去烧粮草,这里交给我!” 赵刚抹了把脸上的血,对陈文说道。
陈文点头,带着唐继辉和十几个士兵冲向中间的粮草帐篷。他从背包里掏出火种,刚要点燃帐篷,就听到西侧传来激烈的枪声 —— 罗明的第 2 排和敌军交上火了。“快点火!” 陈文喊道,士兵们纷纷掏出火种,扔向粮草堆。
火焰很快在帐篷里燃起,借着风势,迅速蔓延到另外两座帐篷。火光映红了夜空,敌军的士兵们慌乱起来,有的去救火,有的冲向西侧抵抗罗明的进攻。陈文带着士兵们在粮营里穿梭,手里的步枪不断射击,每一发子弹都瞄准敌军的胸膛。
就在这时,一个身材高大的敌军将领提着大刀冲了过来,目标直指陈文。赵刚看到后,大喊一声:“陈排长小心!” 然后猛地扑过去,用身体挡住陈文。敌军将领的大刀狠狠砍在赵刚的背上,鲜血瞬间浸透了他的军装。
“赵刚!” 陈文目眦欲裂,举起步枪,对准敌军将领的头部扣动扳机。子弹穿过将领的太阳穴,将领倒在雪地里,眼睛还圆睁着。陈文抱住赵刚,发现他的背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顺着伤口流下来,在雪地里积成一滩。
“…… 别管我,快…… 快带着兄弟们撤……” 赵刚的声音微弱,手还紧紧攥着那把 “杀贼” 砍刀,“告诉…… 告诉罗明,一定要守住黑石关……”
唐继辉跑过来,从背包里掏出急救包:“文兄,先给赵刚包扎,我来掩护!” 他举起步枪,对着冲过来的敌军射击,子弹打完了,就拔出腰间的匕首,和敌军近身搏斗。
此时,罗明带着第 2 排的士兵冲了过来,看到赵刚受伤,急忙喊道:“快!把赵刚抬上担架,我们撤!” 士兵们迅速找来担架,将赵刚抬上去,罗明和陈文断后,对着追来的敌军不断射击。
撤离的路上,雪还在下,赵刚躺在担架上,意识渐渐模糊。陈文走在担架旁,手紧紧握着赵刚的手,试图把自己的体温传递给他:“赵刚,坚持住,到了后方医院就好了,你还没看到北境的雪变回白色呢……”
赵刚微微睁开眼睛,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文排长…… 我不后悔…… 能和你们一起…… 打仗,是我这辈子…… 最光荣的事……” 说完,他的头歪向一边,陷入了昏迷。
三天后,队伍回到黑石关的守军阵地。赵刚被紧急送往后方医院,医生说他的伤势很重,需要长期休养,暂时无法回到战场。而偷袭粮草营的任务圆满完成 —— 完颜烈的部队因为断粮,不得不暂缓对黑石关的进攻,黑石关的守军趁机加固防线,为后续的反攻争取了时间。
军部很快传来嘉奖令,陈文和罗明因指挥有方、作战勇猛,被授予 “二等战功”,第 1 排和第 2 排的士兵各记 “三等功” 一次。嘉奖仪式在黑石关的城墙上举行,罗锦承将军亲自为陈文和罗明颁发奖章。
“你们没有辜负西南联邦的期望,没有辜负阿尔塔特国的百姓。” 罗锦承将军的声音洪亮,在城墙上回荡,“但你们要记住,这次胜利只是暂时的,完颜烈不会善罢甘休,他的主力部队还在北境,我们还有更艰苦的仗要打。”
陈文接过奖章,看着上面的 “忠勇” 二字,心里却没有丝毫喜悦。他想起赵刚受伤时的样子,想起那些在偷袭中牺牲的士兵,想起雪地里的鲜血和燃烧的粮草 —— 这就是战争,胜利的背后,是无数人的鲜血和生命。
“将军,” 陈文开口,声音有些沙哑,“我们虽然完成了任务,但也付出了代价,赵刚至今还在昏迷中,还有十几个兄弟永远留在了落马坡……”
罗锦承将军拍了拍陈文的肩,眼底满是沉痛:“我知道,每一个牺牲的士兵,都是阿尔塔特国的英雄。我们能做的,就是带着他们的遗愿,继续战斗,直到统一国家,让他们的血不白流。”
嘉奖仪式结束后,军部又下达了新的任命 —— 由于北境战事紧张,兵力不足,决定火线提拔一批有能力的军官。陈文被任命为新编第一军第 1 师新编第 1 团第 1 营营长,罗明被任命为第 2 营营长,唐继辉担任第 1 营副营长,而赵刚的第 2 营副营长职位,由罗明代理兼任。
任命通知下来那天,陈文和罗明、唐继辉站在黑石关的城墙上,望着北方的天空。天空灰蒙蒙的,像是随时会再下雪。“赵刚还在后方医院,我们却在这里升官,心里真不是滋味。” 唐继辉的声音低沉,手里攥着赵刚留下的那把 “杀贼” 砍刀 —— 这是赵刚昏迷前,医生从他手里取下来的,托人交给了唐继辉。
罗明点头,从口袋里掏出罗旭的信:“旭儿在信里说,她在国外学到了很多新闻学知识,已经开始写关于阿尔塔特国战争的报道,希望能让更多人知道我们的抗争。” 他顿了顿,眼神坚定,“我们不能让旭儿失望,不能让赵刚失望,更不能让那些牺牲的兄弟失望。”
陈文摸了摸怀里的 “守土” 短刀,刀鞘上的 “守土” 二字像是在提醒他肩上的责任:“接下来的仗会更难打,但只要我们三个还在,只要第 1 营和第 2 营的兄弟们还在,就一定能守住黑石关,一定能把完颜烈的部队赶出北境。”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马蹄声。一个斥候骑着马,飞快地向城墙跑来,脸上带着焦急的神情:“报告三位长官!完颜烈的主力部队已经抵达黑石关附近,还有东海岸的洋人暗中支持,给了完颜烈一批先进的火炮,预计三天后就会对黑石关发起总攻!”
陈文、罗明和唐继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这次的战役,比他们想象的还要艰难 —— 不仅要面对完颜烈的主力部队,还要应对洋人的先进火炮。但他们没有退缩,陈文拔出腰间的步枪,对着城墙下的士兵们大喊:“兄弟们!完颜烈的部队来了,还有洋人的火炮!但我们不怕!我们守在这里,就是为了守护身后的家乡,守护我们的家国!有没有信心守住黑石关?”
“有!” 士兵们齐声喊道,声音震得城墙上的积雪簌簌落下,“守住黑石关!守住阿尔塔特!”
唐继辉举起赵刚的 “杀贼” 砍刀,刀刃在阳光下闪着寒光:“让完颜烈和洋人看看,我们阿尔塔特国的军人,不是好欺负的!他们想占领我们的土地,想奴役我们的百姓,除非我们都死了!”
罗明从背包里拿出沙盘,放在城墙上:“文兄,继辉,我们现在就制定防御方案。完颜烈有火炮,我们不能硬拼,要利用黑石关的地形,挖地道、设陷阱,再派小队绕到敌军后方,偷袭他们的火炮阵地。”
陈文点头,蹲在沙盘旁,手指指向黑石关的西侧:“这里有一条废弃的矿道,可以通到敌军的火炮阵地附近,我们可以派一支精锐小队从矿道过去,炸毁他们的火炮。”
唐继辉也蹲下来,指着沙盘上的山谷:“我们还可以在山谷里埋上土雷,等敌军的火炮部队经过时,引爆土雷,打乱他们的部署。”
三人围在沙盘旁,讨论着防御方案,雪花落在他们的肩上、头上,他们却浑然不觉。他们知道,三天后的战役,将是一场决定北境命运的关键战役,也是一场充满未知和危险的战役。但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无论是生是死,他们都会坚守在黑石关,坚守在阿尔塔特国的土地上。
夜幕降临时,陈文站在城墙上,望着远方的星空。他想起了庚南城的老槐树,想起了西南第一军事学院的白杨树,想起了劳拉教官在情报课上教他的知识,想起了赵刚昏迷前的笑容 —— 所有的回忆,都化作了他心中的力量。
“等着吧,赵刚,等着吧,旭儿,等着吧,所有支持我们的百姓。” 陈文轻声说道,声音里满是坚定,“我们一定会打赢这场仗,一定会让阿尔塔特国重新统一,一定会让北境的雪,变回白色。”
城墙上的风还在吹,带着北境的寒冷,却吹不散陈文、罗明和唐继辉心中的信念。他们的身后,是千千万万的百姓;他们的前方,是硝烟弥漫的战场。但他们知道,只要心中的信念不灭,只要兄弟同心,就没有打不赢的仗,没有跨不过的坎。
三天后的黎明,黑石关的城墙上,士兵们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陈文、罗明和唐继辉站在队首,手里握着枪,目光坚定地望着北方 —— 那里,完颜烈的主力部队正在逼近,一场惨烈的战役,即将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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