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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轮子重重砸向跑道,发出一声刺响。林风刚从颠簸的航程中喘过气,舷窗外骤然响起的爆豆般枪声就让他的心脏再次揪紧。“哒哒哒!哒哒哒!”
不是零星的交火,是密集的枪声!还夹杂着爆炸的轰鸣!
“政变了!叛军打过来了!”一个本地空乘惊慌地尖叫着,冲向舱门。
舱内瞬间炸锅!乘客们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哭喊声、尖叫声淹没了广播。
林风被人流裹挟着冲下舷梯,灼热的空气瞬间包裹了他。
但比空气更灼热的是恐惧,他看到远处候机楼方向浓烟滚滚,子弹拖着耀眼的尾迹在空中乱飞!
操!这就是老子的技术总监入职欢迎仪式?
他死死抱着装笔记本的背包,像一片树叶被混乱的人潮冲得东倒西歪。
子弹“啾啾”地打在身边的飞机机体和地面上,溅起可怕的火星和碎屑。
一个刚才还在他前面奔跑的男人猛地栽倒,鲜血瞬间染红了他脚下的土地。
林风脑子一片空白,唯一的念头就是:活下去!
他被人流冲撞着,跌跌撞撞地冲向唯一看起来像是出口的方向。
但他绝望地发现自己离主建筑越来越远,反而被挤向一片堆满行李和货箱的混乱区域。这里枪声似乎更近了!
“砰!”一声格外近的枪响在他侧后方炸开。
林风下意识扑倒,连滚带爬地躲到一个翻到的行李车后面。
他惊恐地抬头,看到几个穿着杂乱制服,端着AK的士兵,正狰狞地笑着,朝他这边举起了枪!他们的目标似乎就是他!
完了!林风绝望地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降临。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吼!”一声如同野兽般的咆哮压过了附近的枪声!
一个巨大的黑影如同重型卡车般从侧面猛冲过来!
“砰!砰!砰!”
几声干净利落的点射!那几名叛军士兵甚至没看清来人,就应声倒地。
林风惊魂未定地望去,只见一个铁塔般的黑人壮汉,如同战神般挡在他身前。
壮汉穿着迷彩背心,肌肉虬结,手里端着的AK-47枪口还冒着缕缕青烟。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脖子上挂着一串不知是什么野兽的牙齿,随着他粗重的呼吸微微晃动。
壮汉转过身,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对着瘫软在地的林风露出一个与周围血腥环境,格格不入堪称“淳朴”的笑容。
“老板!金刚!你的,保镖!”
他的声音洪亮得像是在耳边敲锣。
老板?保镖?林风的大脑被一连串的极限刺激搞得彻底宕机。
他明明是来打工的,怎么成老板了?
但此刻,这个叫金刚的壮汉,以及他手中那杆还在冒烟的AK,无疑是这地狱里唯一的安全感来源。
金刚根本没给他思考的时间,像拎小鸡一样把他从地上捞起来。
另一只手抓起他的包,粗鲁地把他塞进了一辆漆皮斑驳,却看起来异常结实的越野车。
“等等……机场……那些人……”林风语无伦次。
“回营地!”金刚跳上车,发动机发出凶猛的咆哮,车子像一头挣脱锁链的野兽,猛地窜了出去,险之又险地擦着几枚落在附近的***炸起的烟尘,冲出了那片死亡区域。
就在车子驶离机场后不久,林风习惯性地掏出了手机。
作为一名现代人,停下来的习惯是打开社交软件查看消息。
可是,软件首页的网络连接失败提醒他没网了。
屏幕顶端,那个熟悉的信号图标,空空如也。
“没事,可能只是这片区域覆盖不好。”林风安慰自己,开启了数据漫游。
片刻后,屏幕顶端顽强地显示出一个微弱的“G”符号。
“有戏!”他心中一喜,立刻打开微信,试图给家里报个平安。
但那个绿色的发送图标转啊转,转啊转,仿佛一个永无止境的漩涡,最终,变成了一个红色的感叹号。
他不信邪,又尝试打开浏览器,页面卡在空白状态,迟迟无法加载。
“金刚,这里的手机信号一直这么差吗?”林风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
金刚专注地握着方向盘,避开一个深坑,头也不回地说:“信号?老板,这里没有信号,附近没有信号塔。要想打电话,得去五十公里外的镇上,或者用卫星电话,老陈有一个,不过好像坏了。”
林风的心,瞬间拔凉拔。没有宽带他忍了,连手机网络都没有?这地方是被文明世界遗忘了吗?
车子在坑洼的土路上进行着毫无规律的跳跃运动。
林风紧紧抓住扶手,感觉自己正在参加一场没有安全带的越野赛。
他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荒凉,内心只有一个念头:完犊子了,上了贼船了,还是带重火力的那种。
他试图进行信息搜集,这是程序员的职业病。
“金刚,我们公司的主营业务是什么?”
“业务?”金刚专注地躲避着一个看起来能吞掉轮胎的大坑,随口道,“打仗,抢地盘。”
林风的脑袋瓜翁的一声,这下完了。
他的职业生涯,难道要从码农直接快进到劳改农场吃牢饭或者墓地吗?
“那……技术总监,具体负责什么?”他抱着最后一丝侥幸。
金刚扭过头,用一种“这还用问”的眼神看着他:“技术总监,当然就是搞技术的。以前的老大说,我们要有技术。所以,我们就找了你。”
这…属于逻辑闭环了吗?林风无力反驳。
车子在坑洼的土路上颠簸前行,卷起漫天黄尘。林风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荒凉景象,内心那份因落地“意外”而产生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就在车子驶入一片稀疏的灌木林时,前方突然横冲出一辆锈迹斑斑的皮卡,猛地堵住了去路!
“吱嘎”一声!金刚猛踩刹车,越野车在尘土中甩尾停下。
几乎同时,从四周的灌木丛后,呼啦啦涌出七八个持枪的武装人员。
他们的穿着与金刚类似,但臂章和脸上涂抹的白色纹路不同,眼神凶狠,枪口齐刷刷对准了林风他们的车辆。
一个戴着破旧贝雷帽,像是头目的人走上前,用力拍打着驾驶座的车窗,用土语吼叫着。
金刚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低声对林风快速说道:“老板,是鬣狗部落的人!麻烦大了!”
林风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刚离虎口,又入狼窝?
金刚深吸一口气,摇下车窗,用土语与对方交涉,语气强硬。
但对方头目显然不吃这一套,他贪婪的目光越过金刚,死死盯住了林风。
手指毫不客气地指了过来,意思很明显——我们要这个人!
“不可能!”金刚怒吼一声,猛地挂上倒挡试图冲出去。
“砰!砰!砰!”
枪声骤然响起!
鬣狗的人毫不犹豫地开火了!子弹打在车身上,发出刺耳的撞击声,车窗玻璃瞬间炸裂!
“趴下!”金刚一把将林风按在座位下,同时单手操起身边的AK。
他从车窗探出身子猛烈还击!枪法极准,瞬间撂倒了两个冲上来的敌人。
但对方人数占优,火力凶猛。一颗子弹击中了越野车的轮胎,车子猛地一歪。
另一颗子弹擦着金刚的肩膀飞过,带起一溜血花。
林风蜷缩在座位下,听着耳边震耳欲聋的枪声和子弹呼啸声,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亲身经历枪战,血腥味和硝烟味混合在一起,冲击着他的感官。
金刚勇猛无比,且战且退,试图依靠车体做掩护。但终究是寡不敌众。
一声痛哼,金刚的大腿被子弹击中,动作瞬间迟滞。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两个鬣狗成员趁机从侧面猛扑过来,一把拉开车门,粗暴地将林风从车里拽了出来,狠狠摔在地上!
“老板!”金刚目眦欲裂,想冲过来救援,却被更密集的火力压制得无法抬头。
林风被几只有力的大手死死按住,挣扎不得。
他眼睁睁看着受伤的金刚在弹雨中奋力挣扎,却无能为力。他的行李箱和随身背包也被抢走。
鬣狗头目得意地走过来,用生硬的英语对林风说道:“你,跟我们走!我们酋长,要见智者!”
说完,他不再理会还在抵抗的金刚,一挥手。林风被粗暴地塞进了那辆皮卡的后座。
在两个武装人员的看押下,车子扬长而去,只留下身负重伤的金刚和那辆冒着烟的越野车。
看着载着林风的皮卡扬长而去,金刚发出痛苦的怒吼。
他大腿中弹,依靠着被打坏的越野车,对着敌人撤离的方向打光了最后一梭子弹。
几分钟之后,两名闻声赶来的哨兵发现了受伤的金刚。
“头儿!”哨兵冲过来,看到金刚的伤势和空荡荡的车,脸色大变,“那位……那位先生呢?”
“被鬣狗……劫走了!”金刚咬着牙,汗水和血水混在一起,“快!扶我回去!快!”
两人架起壮硕的金刚,艰难地向营地方向前进。
每走一步,金刚腿上的伤口都钻心地疼,血不断渗出,在黄土上留下断断续续的痕迹。
阳光毒辣,失血和脱水让他视线模糊,但他靠着强悍的意志力死死支撑。
“必须……把消息带回去……”
当营地那熟悉的铁丝网轮廓终于出现在视野中时,金刚几乎虚脱。
“出事了!出大事了!”哨兵远远嘶喊起来。
营地瞬间被惊动。一个叫老陈的精干小老头带着几个人快步跑出,看到浑身是血,被架回来的金刚,所有人脸色都变了。
“怎么回事?”老陈的声音带着惊怒。
金刚用尽最后力气抓住他的胳膊:“老陈……那位东方来的先生……在半路……被鬣狗劫走了!”他艰难地指向鬣狗部落的方向,“他们……有埋伏……救人……”
话未说完,他终于支撑不住,眼睛一闭,昏死过去。
“快!抬进去!想办法止血!”
营地顿时乱作一团,众人七手八脚地将金刚抬走。
小老头站在原地,看着地上的血迹,脸色阴沉得可怕。
新来的智者竟然在自己的地盘边上被死对头劫走了!这简直是奇耻大辱,也意味着对方可能知道了什么。
消息迅速传开,恐惧和愤怒在营地蔓延。
一个叫巴布鲁,脸上带刀疤的壮汉怒气冲冲地推开众人,冲到小老头面前。
他低吼道:“还等什么!集合人手!去把咱们的人抢回来!宰了那帮鬣狗!”
这个刚刚失去首领,期盼着新希望的营地,因为林风的被劫,瞬间陷入了巨大的混乱和抉择的漩涡。
因为他们相信老祭司的遗言:一位戴着水片(眼镜)的东方智者,将带领他们走向强大。
他们认为,被劫走的林风就是老祭司口中的那位东方智者。
林风被带到了一个与沿途荒凉景象一致的部落聚居地。
低矮的圆形茅草屋,空气中弥漫着牲畜粪便和柴火混合的气味。
他被粗暴地从车上拉下来,推搡着走向中央最大的一个草棚。
沿途,许多肤色黝黑,衣着简陋的部落民围拢过来。
他们用好奇、警惕,甚至带着一丝敌意的目光打量着他这个陌生的东方面孔。
孩子们躲在大人身后,怯生生地望着他。
他被带进草棚。里面光线昏暗。
一个头上插着彩色羽毛,脖子上挂着各种兽牙项链的干瘦老者坐在正中一张兽皮上,想必就是酋长。
两旁站着几个手持长矛的武士,眼神锐利。
酋长上下打量着林风,目光在他鼻梁上的金丝眼镜上停留片刻,然后用土语说了一串话。
旁边一个稍微年轻点,像是翻译的人开口说道:“酋长问,你就是预言里,戴着水片的东方智者?你能给我们带来雨水和食物吗?”
林风心里一沉。这是一个因为莫名其妙预言而盯上他的人!心里被一层层解不开的迷乱所笼罩。
这个部落似乎很原始,他们的需求很直接,关乎着基本生存。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知道,在这里,任何软弱或回答错误,都可能带来灭顶之灾。
“我……”他刚开口,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沙哑。
“我需要先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你们缺少水和食物吗?”
翻译将他的话转述给酋长。
酋长浑浊的眼睛盯着林风,缓缓地又说出几句话。
翻译转向林风,脸色凝重:“酋长说……如果你真是智者,就该自己看出来。”
“这片土地正在死去……蝗虫肆虐,河流干涸,猎物离开。”
而带来死亡的血狮部落,正在吞噬一切……”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带着一丝恐惧。
“我们和你要去的那个部落,都只是血狮爪牙下的猎物。”
“智者,证明你的价值。否则你对我们毫无用处,而没用处的外来者,在这里只有一个下场。”
翻译没有明说下场是什么,但酋长眼神里毫不掩饰的杀气,让林风瞬间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他不仅落入了一个原始部落,而且直接被抛入了当地最残酷的生存斗争的核心。
证明价值,或者死。
林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在绝境中飞速运转。
他推了推眼镜,目光扫过部落里干裂的土地和那些渴望又怀疑的面孔。
最后定格在远处天际那几片似乎蕴含着某种希望的厚重云层上。
一个大胆到近乎疯狂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
他深吸一口气,看向酋长和翻译,眼神不再慌乱,而是透出一种冷静。
“告诉酋长,给我三天时间,还有你们能找到的所有海盐或者湖盐。”
他抬起手,指向天空。
“如果神灵愿意给我一个机会……”
“我或许,能为大家请来一场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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