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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里飘荡着浓郁的肉香,混杂着牛油炙烤的独特气息。方清雪蹲在灶台前,眼巴巴望着锅里咕嘟咕嘟翻滚的肉块,喉头不自觉地上下滑动。
那琥珀色的汤汁包裹着大块虎肉,每一声“咕嘟”都像是在她心尖上挠痒痒。
“我说当家的!”
她终于忍不住,扯了扯林澈的衣袖:
“这一锅少说也得五斤肉,要是腌起来够吃半个月了。”
“还有这白米饭,粒粒饱满的,掺些杂粮能吃三顿呢......”
林澈正麻利地将炼好的牛油舀进陶罐,头也不抬:
“往后吃饭这事儿,夫人就把心揣回肚子里。”
“咱家从今往后,顿顿有肉,餐餐白米,保管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
方清雪撇撇嘴,没再吭声。
她这位夫君出手大方,花钱如流水。
可转念一想,他这般折腾不也是为了这个家?
只是这银子花得她心惊肉跳,不得不多做打算。
她暗自盘算着明日定要将剩下的肉都制成肉干,挂在屋檐下风干,少说也能对付两个月。
“对了...”
她忽然想起什么,眼睛一亮:
“咱们剩余的藏酒,明日可要拿去集市?”
“若是能再卖出几坛,明日欠的债就能还上了!”
谁料林澈摆摆手,神秘一笑:
“那些酒啊,咱们暂时不卖。”
“得饥饿营销,王相还没将咱们酒的名气打出去!”
“在等上几日...”
“可...”
“明天就是赌约的最后一日,若是凑不够银子!”
“咱们的宅子可就没了?”
谁料林澈神秘一笑:
“今日回城我买了百斤豆腐,明日能不能还上钱,就看它的了!”
方清雪眸子顿时一黯:
“从别人手里买回来的现成物件,还能挣到钱?”
“这简直是痴人说梦....”
“夫人一看就是心急之人...”
林澈擦擦手,凑近了些,压低声音:
“等会我教你做一样新奇玩意....毛豆腐。”
“毛、毛豆腐?”
方清雪眨巴着眼睛,满脸困惑:
“那是什么稀罕物?”
“就是把豆腐搁着,等它晚上长出白白胖胖的绒毛,便是毛豆腐了。”
林澈比划着。
方清雪一听要让豆腐长毛,吓得连连摆手,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使不得使不得!”
“长了毛的东西哪还能入口?”
“怕是要吃死人!”
“那成...”
林澈从善如流,又抛出另一个选择;
“不做毛豆腐也罢,咱们改做臭豆腐。”
“臭....豆腐?!”
方清雪倒吸一口凉气,这名字听着就让人退避三舍:
“莫非是把豆腐放臭了吃?”
林澈抚掌大笑:
“夫人真是冰雪聪明,一点就透!”
方清雪却笑不出来,蹙着秀眉:
“夫君莫要玩笑,这吃食之事岂能儿戏?”
“我可不是说笑。”
林澈敛起笑容,正色道:
“这毛豆腐和臭豆腐,名字是怪了些,可味道那是一绝。”
“改日做出来,保管你吃了还想吃。”
方清雪嘴角抽了抽。
她虽是妇道人家,可也不是三岁稚童。
发霉变臭的东西怎能下咽?
可见林澈兴致勃勃,她也不忍扫兴,只得把疑虑咽回肚里。
眼看着林澈不仅将十斤猪板油炼得澄澈透亮,又把那三十二斤牛油切碎下锅,方清雪只觉得心口一阵阵发紧。
这么多荤油,怕是城里最阔绰的酒楼也用不了这许多。
她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盼着夫君日后能省着些用。
她哪里知道,林澈早已打定主意,明日就要将这些油霍霍个精光。
这时,陶罐里的炖肉已然酥烂,米饭也蒸得恰到好处。
两人腹中早已唱起空城计,当即摆开碗筷,大快朵颐。
今日炖的是老虎肉,林澈尝了两口,觉得滋味平平....缺了香料调味,又没有料酒去腥,这虎肉显得格外柴硬。
可方清雪却吃得津津有味,每一口都细细品味,仿佛在享用什么山珍海味。
看着妻子满足的模样,林澈心里也甜滋滋的。
饭后,他出了门。
找到王木匠,还了一百三十文模具钱。
这价钱本是他主动抬高的,只因当时要得急又是赊账。
如今钱货两清,王木匠乐得合不拢嘴。
临走时,林澈又订了一张二千文的新床,照样是赊账。
有了前次的诚信,王木匠爽快应承下来。
忙完这些回到家中,天色已晚。
让林澈意外的是,刚进院门,方清雪就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洗脚水迎了上来。
“夫君劳累一日,让妾身伺候您洗脚吧。”
她垂着头,声音细若蚊蚋,耳根红得像是染了胭脂。
虽说林澈行事跳脱,常有些天马行空的想法,可他为这个家奔波劳碌,方清雪都看在眼里。
她自幼熟读《女诫》《内训》,深知为人妻者当以夫为天。
既然已成夫妻,纵然尚不知如何做个称职的妻子,也该学着照顾夫君。
记忆中,家中姨娘便是这般伺候父亲的。
可这突如其来的温柔却让林澈慌了神,连连摆手:
“娘子这使不得!”
“我自己来就好。”
在他眼里,方清雪这般品貌,若放在现代,妥妥是个备受追捧的女神。
让这样的美人给自己洗脚?
他自觉消受不起。
更何况在他观念里,男女本就平等,没有谁该伺候谁的理。
方清雪却坚持道:
“夫君为家操劳,这是妾身分内之事。”
在她看来,既然嫁作人妇,这些事便是理所应当的。
“哎!”
林澈急中生智:
“娘子忘了?”
“我是入赘的赘婿,按规矩该我伺候你才是。”
“不可不可!”
方清雪急忙摇头:
“夫为妻纲,这是老祖宗传下的规矩......”
“可赘婿地位卑微......”
林澈继续争辩。
“在方家,夫君便是天......”
方清雪毫不退让。
别人家妻子能做到的,她也要做到。
更何况林澈本是王府嫡子,为了她甘愿放弃家业入赘方家。
这份情意她虽从未说破,却一直铭记在心。
如今能做的,便是尽力做个好妻子。
“咳咳....”
林澈清了清嗓子:
“娘子,咱们别争了。”
“在咱们家,就讲究个男女平等,没有谁高谁低!”
“男女平等......”
这四个字让方清雪眼眶一热。
自从家道中落,她早已习惯了世态炎凉。
如今竟能从夫君口中听到这般话语,怎能不叫人动容?
“嗯!”
她重重点头,泪中带笑:
“咱们平等!”
“这才对嘛。”
林澈笑道:
“我是男人,负责赚钱养家。”
“你是女人,只管貌美如花就好。”
这般直白的情话,方清雪何曾听过?
当即羞得满面飞霞,连脖颈都染上了粉色。
见她这般娇态,林澈心头一热,不由分说将人打横抱起。
方清雪惊呼一声,尚未回神,已被轻轻放在床沿。
“娘子,别动!”
林澈俯身,利落地褪去她的鞋袜。
一双玉足赫然呈现,白皙秀气,脚踝纤细,足弓优美的曲线宛如月牙。
方清雪羞得无处躲藏,女子的脚何等私密,岂能轻易示人?
可转念一想,眼前人是自己的夫君,若是拒绝反倒显得生分。
正心慌意乱间,林澈已握住她的双足,轻轻浸入温热的水中。
“啊......”
方清雪轻呼一声,下意识要缩回脚,却被林澈稳稳握住。
“别动。”
他抬头一笑,眼底映着跳动的烛光:
“为夫给娘子洗脚,天经地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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