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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微澜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不用听心声也知道,林婉儿定是被周氏打发来探她虚实的。果然,下一秒竹帘就被掀开,林婉儿穿着一身水绿罗裙,手里端着个描金缠枝莲碗,身后跟着垂手侍立的翠屏,脸上堆着恰到好处的关切笑容。“妹妹,你身子好些了吗?昨天在映月池边,可把姐姐吓坏了。”林婉儿走到床边,将燕窝粥递给青黛,眼睛却像探照灯似的在林微澜脸上扫来扫去,打量她的气色。
【这死丫头看着精神头挺足,居然没病倒?】林婉儿的心声里满是失望,【李太医到底怎么说的?要是她没事,母亲的计划就泡汤了。不行,得探探她的口风,看看她是不是真打算咽下这口气。】她脸上的笑容越发温柔,眼底却藏着算计。
林微澜靠在床头,语气淡淡的:“劳烦姐姐挂心,我已经好多了。姐姐特意跑一趟,倒是让我过意不去。”
“都是姐妹,说这些就见外了。”林婉儿在床边的玫瑰椅上坐下,拿起丝帕擦了擦手,状似无意地叹了口气,“昨天真是万幸,多亏了靖王殿下及时赶到。妹妹,你说这事是不是太巧了?好好的栏杆,怎么说断就断了呢?”
【快说!快说是有人推你!】林婉儿的心跳明显加快,心声里满是急切,【只要你敢指认,我就哭着说是你自己失足,反咬你一口构陷嫡姐!到时候看靖王信谁!】
林微澜抬眼看向她,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许是年久失修吧。侯府的旧栏杆也该好好检修了,免得再出意外。”她顿了顿,目光落在林婉儿骤然僵硬的脸上,语气意有所指,“不过我福大命大,没出什么事,不然姐姐怕是要自责一辈子,对吧?”
林婉儿的脸白了一瞬,手里的丝帕都攥皱了。【她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她知道是我推的?不可能!当时周围没别人,她没有证据!】她强装镇定地笑了笑,“妹妹说的是,姐姐自然会自责。对了,靖王殿下昨天有没有说什么?他……他没怀疑什么吧?”
“殿下只是让父亲好好查查此事,没说别的。”林微澜端起青黛递来的温水,轻轻抿了一口,语气平淡,“殿下日理万机,想来也不会为这点小事过多费心。”
【太好了!她果然不敢说!】林婉儿的心声里满是松了口气的狂喜,脸上的笑容都真切了些,“妹妹说得对,殿下肯定不会放在心上的。母亲说了,让你好好休息,等你病好了,我们再一起去给太妃请安。”
“有劳母亲挂心。”林微澜放下水杯,故意打了个哈欠,露出疲惫之色,“我昨夜没睡好,这会儿有些乏了,想再躺会儿。姐姐要是没事,就先回去吧。”
林婉儿见她下了逐客令,虽有些不甘心,却也不敢再多留,连忙站起身:“那妹妹好好休息,姐姐改天再来看你。”说罢,带着翠屏扭着腰出去了。
看着她们的背影,青黛忍不住撇了撇嘴:“嫡小姐这话说得比唱的还好听,谁不知道她心里憋着坏水呢。”
林微澜没说话,耳边却清晰地传来林婉儿离开时的心声,怨毒又嚣张:【等你嫁入靖王府,我有的是机会收拾你!这靖王妃的位置,迟早是我的!】
“她倒是不会善罢甘休。”林微澜眼底闪过一丝锋芒,轻声道。
“那我们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被她算计吧?”青黛急得皱起眉,“要不我们告诉侯爷?或者……或者告诉靖王殿下?”
“现在还不是时候。”林微澜靠在床头,指尖轻轻敲击着床沿,“我们没有证据,父亲偏心周氏,不会信我们;靖王虽怀疑,却也不会仅凭我的话就处置侯府嫡女。”她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亮光,“不过我们也不是没依仗——我有读心术,还有母亲留下的玉佩和那幅《捣练图》,总能找到她们的把柄。”
“对了青黛,你把李太医开的药方拿给我看看。”林微澜突然想起什么,开口说道。
青黛连忙把药方递过来,心声里满是疑惑:【姑娘怎么突然要看药方?难道是担心药里有问题?也是,嫡母和嫡小姐都没安好心,确实得仔细查查。】
林微澜接过药方,仔细看了起来。她小时候跟着生母学过些粗浅的医术,常见的药材都认识——药方上是紫苏、生姜、茯苓这些驱寒安神的药材,没什么问题。但她忽然注意到,药方右下角有个极小的墨字,像是笔误似的写了个“桂”字。
“桂?”林微澜喃喃自语,指尖抚过那个小字。生母的名字里带个“桂”字,李太医又是生母的旧识,这个字绝不可能是笔误,定是在暗示什么。
“青黛,你拿着这个药方去找李太医。”林微澜把药方折好递给她,特意指了指那个“桂”字,“就说我有些药材不认识,想请他再解释解释,尤其是这个‘桂’字,问问他是什么意思。记住,别让王嬷嬷他们看见。”
【姑娘肯定是发现不对劲了!这个“桂”字说不定是暗号!】青黛眼睛一亮,接过药方揣进怀里,“姑娘放心,我绕着西角门走,肯定不会被人撞见。”说罢,快步就往外走,心声里满是雀跃,【李太医是夫人的旧识,肯定是在给姑娘递消息!】
林微澜靠在床头,闭上眼睛,试着按照器灵说的方法冥想。她静下心来,将脑海里的杂声一一剥离——青黛急切的脚步声、院外丫鬟的说笑、远处传来的鸟鸣,最后,她将注意力集中在青黛身上,清晰地“听”到她的心声:【李太医应该还在前院等着拿诊金,得快点走,别被王嬷嬷的人截住。】
这种能自主掌控的感觉让林微澜松了口气。她知道,只要勤加练习,用不了多久,她就能熟练驾驭这能力。
没过半炷香的功夫,青黛就跑了回来,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姑娘!李太医说那个‘桂’字是他笔误,但他悄悄告诉我,让您多留意‘桂树’,还说当年夫人最喜欢在桂树下看书练字!”
【桂树!夫人当年住的桂香院,院子里就有一棵老桂树,是夫人嫁进来时亲手栽的!】青黛激动得声音都发颤,“李太医肯定是在给姑娘指线索!”
林微澜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生母当年住的“桂香院”,确实有棵枝繁叶茂的老桂树。只是生母去世后,周氏就以“桂香院风水不好”为由,把她迁到了偏僻的西跨院,桂香院也被封了起来,不许任何人靠近——现在想来,周氏哪里是嫌风水不好,分明是怕有人找到生母留下的东西。
“李太医还说什么了?”林微澜追问,指尖都有些发颤。
“李太医说,让您万事小心,侯府里藏着不少秘密,还说要是您有难处,就让我拿着这个去找他。”青黛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白玉牌,上面刻着个“李”字,“他说凭这个玉牌,太医院的人都会给您行方便。”
林微澜接过玉牌,指尖传来温润的触感。她仿佛能“听”到李太医当时的心声:【这丫头是琅琊阁的人,又是先皇后旧部的女儿,老夫不能不管。这玉牌能保她一时平安,希望她能早日找到密函,为夫人和先皇后报仇雪恨。】
“李太医果然是母亲的旧友。”林微澜握紧玉牌,心里涌起一股暖流。生母在侯府孤军奋战这么多年,原来并不是毫无依靠。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丫鬟的通报声:“二小姐,靖王殿下派人送东西来了!”
林微澜和青黛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靖王怎么会突然派人送东西来?
很快,一个身着玄色劲装的侍卫走进来,身姿挺拔如松,手里捧着个精致的梨花木盒,躬身行礼:“二小姐,这是我家殿下让小人送来的,说是给您补身子的。殿下还说,让您安心休养,不必急于一时去拜见太妃。”
林微澜的脑海里立刻涌入一道洪亮的心声:【殿下真是奇怪,昨天对二小姐还冷冰冰的,今天就特意让人备了补品。这些东西都是殿下亲自在王府药库挑的,长白山的野山参、贡品燕窝,都是上等货,看来殿下对二小姐是真上心了。】侍卫顿了顿,心声里多了几分郑重,【殿下还特意吩咐,让我看看二小姐的情况,要是侯府有人敢欺负她,立刻回去禀报。】
林微澜心中一动,谢玦这是在示好,还是在试探?她接过木盒打开,里面除了补品,还放着一本线装医书,扉页上是苍劲有力的“安神静气”四个大字,正是谢玦的笔迹。
【殿下真是细心,知道二小姐受了惊,特意找了本安神的医书来。】侍卫的心声里满是佩服,【不过殿下让带的话也有意思,“不必急于拜见太妃”,难道是在暗示侯府不太平,让二小姐别轻易出门?】
林微澜合上木盒,对侍卫福了福身:“有劳壮士跑一趟,还请替我多谢靖王殿下。”
“二小姐客气了,小人告退。”侍卫躬身行礼,转身大步离开了。
看着侍卫的背影,林微澜陷入了沉思。谢玦的心思深不可测,她之前“听”到他的想法,只知道他怀疑林婉儿,对自己也充满探究。他现在送来这些东西,到底是因为玉佩和先皇后的关系,还是另有图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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