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百强小说 > 其他小说 > 伪装成人类的日常生活 > 053 睡得晚,起得早,死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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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知许回忆起被王鸯姳喊去湘大附中的事儿,当时据说是有学生夜夜在公厕附近做法事驱鬼,闹得人心惶惶。

    尤其是女老师和女学生更是成群结队都不敢去那边的厕所,只能跑到更远的厕所,有些还憋不住尿湿了裤子,感觉太丢脸导致心理崩溃的。

    若是男孩子吓到了,老师开解几句就没事了,可是女孩子出事,尤其是现在的女孩子很容易搞出舆论压力,就不得不慎重对待,而王鸯姳喊来姜知许,也得到了学校的支持。

    姜知许只觉得现在的学生真是跳脱胡闹,比她们那个年代流行的“非主流”还难搞。

    毕竟非主流只是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他们五颜六色造型各异的头发上而已。

    可这是外甥女请她帮忙,姜知许对这个外甥女几乎百依百顺,于是堂堂南岳帝门门主就亲自去了,要知道平常这个级别的驱邪法事之类的,一般是南岳帝宫的入门男弟子干的活,稍稍有些修行年岁的女弟子都不会去。

    和厕所沾边的法事,说出去都掉份。

    可那毕竟是郡沙排名前几,也是全国排名前列的四大名校之一,即便是厕所也沾着文气的,姜知许倒也没有觉得太丢脸。

    她按照王鸯姳的要求,穿着代表南岳帝门门主、南岳帝宫住持身份的天师道袍在学校里转了一圈,让师生们都看到了她的威风,区区盘踞东青之所的低等小鬼,窥见她的风姿便已灰飞烟灭。

    只是当她准备离开之时,姜知许自己却差点失魂落魄。

    她走下楼梯,看到一个男孩子站在不远处,阳光透过树叶,浅浅地落在他的肩膀和脸颊上,好像可以清晰地看见他耳廓上每一根柔软的绒毛,有着明显喉结的脖颈却保留着天鹅颈一样的优雅,明亮的眼眸犹如藏在睫毛下的黑色宝珠,他穿着附中的校服,却散发着一种飘然若仙的气质。

    素来自认有仙缘的姜知许,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他的超凡,总觉得若有神仙下凡,大概就是这样的。

    他忽然转过头来,看了姜知许一眼。

    姜知许仿佛看到了时光的轮回,那双眼眸似乎是在千百年前就看到过她一样,似乎是曾经和她匆匆一瞥却永世不忘,又似乎是曾经温柔相伴,宠溺凝视,她突然感觉到一阵眩晕,就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姜门主更感觉自己要摔个大马猴,世外高人的形象全无,而且是在这样犹如神子一样的少年面前,心中懊恼不已。

    一双手却稳稳地揽住了她宽大道袍下纤柔无骨的腰肢,姜知许的头冠掉落,满头青丝散开,她的眼眸中满是惊怯,让眼眸中散落的光仿佛是打碎了的镜子,每一块都映照着让她惊艳的少年。

    姜知许能够感觉到两个人紧贴在一起,饶是她穿着的袍子完全遮掩了女性妙曼的曲线和丰腴,更遑论独特的柔软感,但是胸口挤压传来的反馈,还是能让他感受到的吗?姜知许有些尴尬,连忙抬手挡在胸口。

    她却忘记了应该是迅速从他的怀抱中离开,似乎只要不发生刺激到身子的过度亲密触碰,她并没有觉得现在有什么不妥。

    “道长,你是来收我的吗?”

    “啊?”

    “哦,我说错了,我是说你是来收拾我的烂摊子的吗?”

    两个人聊了几句,姜知许忘记了他是什么时候放开自己的,总之当时有些羞耻地意识到,她竟然有点享受这个少年的拥抱。

    她知道了,原来他就是那个把学校搞得人心惶惶的少年,有点调皮却也有点超凡之姿,让她怀疑或者他没有做错什么,只是学校不懂他的卓越之处罢了。

    凡人总是如此,庸人自扰之。

    此后,姜知许时常会回想起两人相遇的那一幕,少年的容貌印象深刻,常常让她想要临摹出来。

    只是尝试了几次,以她的画工,竟然难以重现他身上的气韵。

    姜知许知道自己心动了,但她也知道两人之间的身份和年龄差距,她也没有像琼瑶小说的女主角一样为了爱情自私自我不顾一切,她能够做的就是偶尔回忆,绝不打扰。

    没有想到的是,她和他的缘分并没有尽,原来那天遇到的少年就是陈安,也就是接下来要和自己切磋的人。

    或者击败他,让他狼狈地跌落尘埃,滤镜就会破碎,自己就能平淡视之了。

    姜知许这么想着,稍有犹豫,却没有想到王鸯姳已经开始在脑海里展开了许许多多……

    ……

    ……

    睡得晚,起得早,死得快。

    一般人是这样的。

    陈安呼吸着麓山的灵气醒来,晨间的气息和焕然一新的头脑,让人倍感舒适,总觉得新的一天状态饱满,一定要好好学习,积极向上。

    他起床之后照例读了读《太上老君说常清静经》,不禁对那句“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有了新的感悟。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一定要缓解焦虑,只要内心保持清明宁静,就能顺应天地万物的自然规律。

    于是他又去睡了一会儿,人总是容易被“床”这种东西束缚住,这便是他刚刚领悟到的自然规律。

    在睡了一会儿,天蒙蒙亮,陈安起床去叫王瀌瀌。

    王瀌瀌昨晚和陈安聊到很晚,他让她乖乖去睡觉,但是王瀌瀌回到常曦月房间后,坚持要照顾明明已经酣睡的常曦月,她把常曦月的袜裤和上衣脱了,还把常曦月摆弄一个据说更适合醉酒的健康睡姿。

    常曦月身高一米七多,腰肢虽然纤细,肩膀个和后背也骨肉均匀,小腿纤细,但是大腿和臀线却是浑圆饱满,胸口虽然没有像宛月媛那样总是双G过载,却也是相差不大的级别。

    她的体重从来不会泄露给陈安,王瀌瀌却是亲自感受到了成熟女性的富含脂肪的体态之丰腴,摆弄了一会儿常曦月后,她就累得气喘吁吁,但依然很有成就感。

    陈安理解为,王瀌瀌这些年都是躺着被人照顾,因此形成了独特的补偿心理,她现在特别喜欢去照顾别的不能动弹的人。

    这样独特的爱好,让陈安既觉得有趣,又觉得心疼。

    “早,我们去嗦粉。”

    郡沙的早餐,没有比嗦粉味儿更正的了,宽粉细粉粉条,各种各样的汤码罩子,集合了常德津市牛肉粉、郴州杀猪粉、衡阳鱼粉、湘西米粉、怀化鸭子粉、株洲烧汤粉、永州砍肉粉和醴陵炒粉,不一而足。

    “小时候我们就吃过很多粉,最近这些年真正把口碑竖起来的新米粉,只有一家红汤辣公鸡粉。”陈安抿了抿嘴唇,对十分期待的王瀌瀌说道,“它以前只在河东那边的国金中心,刚开业就很火爆,我没有去吃过,第二年它在湘江边上的老纺织厂开了分店,我就去尝了尝,果然名不虚传。”

    “很辣吗?我可是能吃辣的本地人!”王瀌瀌在郡沙上过幼儿园和小学一二年级,并且都是上地最一流的公立学校,自然用的本地学位。

    她要说自己是本地人其实也没有错,台岛人落户郡沙,本质上和其他省市的人落户没有什么区别。

    陈安还是觉得有点好笑,由于自己的行动范围受限,陈安自然是没有去过台岛的,他对那边的了解都是网上的信息道听途说,但也没有想要客观和保持中立的姿态,非得不信自己这边人的说法,要去把台岛人想象的和某些公知说的那样“传统文化在台岛”,认为那里最美的风景是人。

    他琢磨着王瀌瀌和宛月媛这样的台岛人,来郡沙当然是备受欢迎的,可是将来统一了,其他台岛人纷纷跑来郡沙,那真的有点受不了。

    “到时候辣哭你。”陈安可是体验过了的,红汤辣公鸡粉即便是微辣,那也是辣椒熬出来的油,煮出来的汤,沿海地区大概也就盛产黄贡椒、喜欢吃黄辣椒酱的海南人可以承受得住。

    王瀌瀌跃跃欲试。

    河西这边的红汤辣公鸡粉店没有开在商场里,有自己独立的一栋建筑。

    原本是纺织厂的车间,可想而知面积非常之大。

    用餐区有两层楼,门口还摆放着一些景德镇大花瓶,上面还有“一统江湖”之类莫名其妙的字样,大概是老板想要统一郡沙米粉界。

    餐厅里还在橱柜里陈列着一些宋画和古董,十分的有格调,不像一家平价的早餐店,倒像是什么米其林餐厅、私人会所之类的,尤其是有一个玉雕头像,栩栩如生。

    陈安点了一个原味粉,王瀌瀌十分慎重地决定要挑战“中辣”,结果连三分之一碗粉都没有吃下,倒是店里贴心,早就知道这些挑战中辣的顾客多半是银样蜡枪头,贴心地准备了清水,让王瀌瀌可以在水里过一下再吃粉和里面的鸡肉。

    这样子,王瀌瀌依然只吃了半份,然后交给了陈安。

    陈安倒也不嫌弃,小时候两个人就是经常这样交换或者一起吃,尤其是冰激凌,王瀌瀌最喜欢买两个不同口味的冰激凌球,和陈安交换舔着吃。

    每每这时候,常曦月和宛月媛看着两个精致可爱,像瓷器娃娃一样的孩子吃得满脸冰激凌,总觉得他们可爱极了,恨不得当场就订下娃娃亲。

    可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双方都没有提出这样的建议,倒不是感情和关系不到位,就是冥冥之中觉得现在这样更好。

    吃完早餐,走出餐厅的时候,王瀌瀌一手牵着陈安,一手拿着纸巾擦着红嘟嘟的嘴唇,王瀌瀌大声说道,“我要带妈妈和乌鹊来吃,让她们也尝尝,你没看过我妈妈眼泪双流的样子吧?我希望她以后都只会因为吃得太辣而流泪……”

    说着说着,王瀌瀌的声音就降了下来,“我有种感觉,我好像不是简单地生病……妈妈也知道这一点,不过她一直在忍耐着吧,现在到了郡沙,她好像才能放开手脚。”

    “生病就是生病,我们只要知道病根,除掉了以后,保证再也不得这种病就好。”陈安淡淡地说道。

    可惜像那天晚上的神临,并不适合频繁使用,若是没有限制,他大可以把相关人士杀个干净,哪怕宛家相关的人士都死光了,只要留下王瀌瀌和宛月媛安然无恙,那又如何?

    他也有些诧异于王瀌瀌的直觉,就像有些人因为天生的生理残缺,常常就被迫培养出其他方面的能力和技巧,王瀌瀌也很有可能是躺在床上的时间太久,直觉就变得更加敏锐,否则以宛月媛的小心谨慎,她应该不会轻易在王瀌瀌面前暴露什么。

    宛月媛来到郡沙以后,也确实更能放开手脚,这一点王瀌瀌也没有说错。

    毕竟在台岛,宛公明深耕数十年,他的人脉就是他的人脉,未必都能够为宛月媛所用。

    在那样的环境下,宛月媛可能需要更加拘束和谨慎一点,毕竟宛公明可以为了私生子苟活,把诅咒转移到王瀌瀌身上,那谁又能够肯定他不会对宛月媛做出什么来呢?

    宛月媛来到郡沙,她那个其实没有多少亲情的“婆家”,也许比娘家要更加可靠,毕竟王家作为体制豪门,拥有极高的敏感度,他们绝对不会针对宛月媛做什么,以免家中私事上升到影响两岸的高度。

    尤其是王静行现在的位置是绝大多数人可望而不可即的巅峰,而对他来说却只是另一个起点,他更会如履薄冰,小心谨慎。

    这时候宛月媛想要把郡沙经营成自己的基本盘,拒绝来自宛公明的势力渗透,简直不要太方便。

    “既然你也知道我会道法,我们这边当然胜券在握,你啊,好好长大,好好弥补这些年失去的快乐就好。”陈安抬手摸了摸王瀌瀌的头。

    王瀌瀌蹦了蹦,嘻嘻笑着举起双手按住了陈安的手背。

    走了几步,她指着前方说道,“现在早晨还是有点冷的,那个人光着膀子锻炼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蒙着眼睛啊?身上也穿得破破烂烂,是喜欢锻炼身体的流浪汉吗?”

    陈安诧异地看着王瀌瀌,她怎么也能看见那个锻炼的蒙眼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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