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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鞍山腾鳌机场的出发大厅依旧灯火通明,如同一座不眠的钢铁森林。晚上七点多的客流高峰尚未褪去,拖着行李箱的旅客行色匆匆,广播里循环播放着登机提示与寻人启事,混合着行李箱滚轮的咕噜声、孩童的哭闹声,织就出一片喧嚣而鲜活的人间烟火。VIP休息室外的僻静走廊里,杨庆海正捧着那个古朴的紫檀木盒,与苏清瑶、苏明宇姐弟俩低声交谈。木盒表面雕刻的繁复云纹在灯光下流转着温润光泽,边角镶嵌的细碎墨玉隐隐透出厚重的气运之力——盒内的人皇印,正是苏父特意托付给杨庆海的破阵至宝。此前姐弟俩被困厝石山八宝琉璃井的人阶后期阵法,险些殒命,全靠沈砚意外破阵才得以脱身,如今先祖遗骸已寻回,这枚本用来专门破解上古阵法、救二人于危难的至宝,竟暂时没了用武之地。
杨庆海一身藏青色中山装熨帖平整,鬓角虽染霜色,却丝毫不显老态,反而透着一股久居上位的威严与久经风浪的沉稳。他指尖摩挲着木盒纹路,声音压得极低:“苏家世代守护人皇印,它乃破阵神器,专克上古阵法,此次本是为救你们脱困井底所备。如今你们平安脱险,印玺虽暂无用武之地,但它关乎苏家气运与守护职责,哪怕是太平盛世,也容不得半分闪失。”
苏清瑶一袭米白色职业套装,长发挽成利落的发髻,闻言郑重颔首:“杨伯放心,我们知晓轻重。此次私自闯阵险些酿成大祸,已是过错,绝不敢再让印玺出任何纰漏。若不是那位神秘男子意外破阵,我们恐怕还困在井底,连先祖遗骸都无法取回。”
一旁的苏明宇穿着潮牌卫衣,脸上还带着几分劫后余生的庆幸,闻言也收敛了跳脱,规规矩矩应道:“杨伯,我们会看好印玺的,绝不让外人碰。只是没想到那井底阵法如此凶险,若不是杨伯您本来要带人皇印来救我们,后果不堪设想。”他偷偷瞥了眼木盒,想起井底那层无形的阵法屏障和沈砚破阵时的异象,心中仍有些发怵,却也越发清楚这至宝的重要性。
杨庆海刚要再说些叮嘱的话,忽然一阵极轻的风声从身侧掠来。那风声快得异乎寻常,不似常人行走的动静,更像是一道影子贴着地面滑行,带着几分刻意压制的灵动与诡谲。
杨庆海阅历何等深厚,对危险的感知早已融入骨髓。那道身影掠过的刹那,他便敏锐地察觉到掌心紫檀木盒被人动了手脚——指尖传来的触感微微一滞,原本贴合掌心的盒子竟被一股巧劲带得松动了半分。
“哼!”杨庆海低喝一声,身形未动,周身已泛起一层无形的气劲。他深知人皇印既能破阵亦能布阵,若是落入歹人之手,不仅苏家会失去传承至宝与气运,更会因守护失职遭到天道反噬,绝容不得半点闪失。
正当他要转身追拿那道黑影,斜刺里突然冲出一道娇俏的身影,挡在了他的面前。
这女子约莫二十三四岁,穿着一身黑色短款劲装,勾勒出紧致的身段,长发束成高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线条凌厉的下颌线。她眉眼精致,却带着几分狠厉与急切,手中握着一把闪烁着寒芒的微型短匕,二话不说便朝着杨庆海的胸口刺来。招式迅捷狠辣,招招直指要害,显然是受过专业偷袭训练,出手便是杀招。
“不知天高地厚!”杨庆海眼神一冷,根本未曾将这女子的攻击放在眼里。他只是随意抬了抬手,一股雄浑的内劲便从掌心涌出,如同奔腾的江河般朝着女子撞去。
这女子不过是一名天境武者,哪里经得起半步武圣的雄浑内劲?她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迎面而来,仿佛被疾驰的火车撞上,体内气血翻涌,根本来不及反应,身体便像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撞在不远处的行李推车旁。“砰”的一声闷响,推车被撞得平移了半米,女子捂着胸口咳出一口鲜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一旁的苏清瑶姐弟彻底看懵了,脸上满是难以置信。苏明宇张大了嘴巴,原本劫后余生的心思瞬间被惊得烟消云散;苏清瑶也收起了平日里的干练,眼神中满是震惊——她们只知道杨伯是苏家世代管家,修为达到半步武圣,却从未想过半步武圣的战力竟厉害到如此地步,举手投足间便能将天境武者震飞,这等实力,已然超出了她们对武道的认知。
就在姐弟二人愣神的片刻,杨庆海已然消失在原地。原地只留下一道淡淡的残影,下一秒,他便出现在十余米外的通道口,一把扣住了那个试图逃窜的男子的手腕。
那男子穿着一身灰色运动服,身形瘦削,动作极为灵活,此刻被杨庆海扣住手腕,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却依旧试图挣扎。他手腕翻转,指尖弹出一枚细如牛毛的银针,朝着杨庆海的虎口刺去,动作隐蔽而迅捷,显然是惯于用这类阴招的老手。
“雕虫小技!区区宗师境,也敢在老夫面前班门弄斧?”杨庆海手腕微微用力,只听“咔嚓”一声脆响,男子的手腕已被他生生捏得脱臼。那枚细如牛毛的银针“叮”地坠落在地,滚了几圈便没了动静。男子痛得龇牙咧嘴,额头上瞬间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浑身力气尽散,再也无法挣扎半分。
“说,谁让你来偷老夫的盒子?”杨庆海的声音带着一丝威压,眼神锐利如刀,直刺男子的眼底,“若不说实话,老夫当场便将你击毙,扔去机场后巷喂野狗!”
男子忍着剧痛,脸上却依旧带着几分桀骜,梗着脖子道:“你最好放了我!否则我说出我爷爷的名字,怕你还得乖乖给我道歉,磕头认错都来不及!”
“居然敢吓唬老夫?”杨庆海勃然大怒,周身的气场愈发凌厉,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变得凝滞起来,“这世上能让老夫忌惮的人屈指可数,若是你爷爷的名字不能吓退老夫,那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让你横着离开这里!”
话音未落,杨庆海另一只手已然抬起,掌心凝聚着雄浑的内劲,显然是真的动了杀心。只要再往前一送,这男子便会当场毙命。
男子脸色煞白,显然没想到杨庆海如此狠辣,竟真的敢在人来人往的机场动手。他正要再开口威胁,杨庆海凝聚内劲的手却突然停在了半空中,眼神中闪过一丝迟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被苏清瑶姐弟下意识上前控制住的女子突然嘶吼起来:“住手!他爷爷是‘东偷’何伯生!你不能杀他!”
女子的声音带着哭腔,还有几分急切的哀求,在嘈杂的走廊里格外醒目。
杨庆海的动作骤然僵住,凝聚的内劲也瞬间散去。他低头看向手中的男子,仔细打量着他的眉眼——剑眉星目,鼻梁高挺,眉宇间那股桀骜不驯的气质,竟与记忆中那个故人一模一样。
“何伯生……”杨庆海口中喃喃念着这个名字,眼神中闪过复杂的光芒,有追忆,有敬畏,还有几分难以置信。
片刻后,他松开了男子的手腕,语气缓和了几分:“你走吧。”说完,他伸手从男子的口袋里取回了那个紫檀木盒,仔细检查了一番,确认人皇印完好无损后,才将盒子重新牢牢握在掌心。
男子愣了愣,显然没料到事情会出现这样的转折。他揉了揉脱臼的手腕,看了杨庆海一眼,眼神复杂,有惊讶,有疑惑,还有几分不甘。但他也知道,自己根本不是杨庆海的对手,再留下来也讨不到好,只能咬了咬牙,扶着墙壁慢慢站起身,朝着机场外走去。
接着,杨庆海转头对苏清瑶说道:“大小姐,放她走吧。”
苏清瑶和苏明宇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解。刚才这两人明明是来偷人皇印的,而且出手狠辣,杨伯怎么就这样轻易放他们走了?但杨庆海是苏家最信任的人,既然他都开口了,姐弟二人也不好反驳。苏清瑶松开了按住女子的手,示意她可以离开。
女子挣扎着站起身,看了杨庆海一眼,又望向男子离去的方向,捂着胸口踉跄着追了上去。
直到两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熙攘人群中,苏明宇才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急忙问道:“杨伯,您为什么要放他们走啊?他们可是来偷人皇印的!您刚才还说我们苏家是印玺的守护者,万一真被偷走,苏家遭到气运反噬,那后果不堪设想啊!”
苏清瑶也点头附和,语气中带着几分担忧:“是啊,杨伯。这两人来者不善,就这么放他们离开,万一回去搬了救兵,转头再来抢夺印玺怎么办?他们明显是冲着人皇印来的,这无异于放虎归山啊。”
杨庆海叹了口气,走到走廊旁的休息椅坐下,示意姐弟二人也落座。他指尖摩挲着紫檀木盒上的云纹,眼神中翻涌着追忆与感慨,缓缓开口道:“不是我想放他们走,而是这两人,杀不得,也留不得。”
“为什么?”姐弟二人异口同声地追问,眼中满是不解。
“刚才那女子提到的何伯生,你们或许从未听过,但在我儿时那个年代,这可是响彻武道界的传奇人物。”杨庆海的声音带着岁月的厚重感,缓缓说道,“九十年前抗战时期,蓝星武道界突然涌现出七位战力天花板,世人称他们为‘东偷南商北军西红,左侠右善道神子’。这七人皆是抗击日寇的民族英雄,曾在水火之中救下千万百姓,是真正的国之柱石。”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何伯生便是其中的‘东偷’。他早年以偷财物救济贫苦百姓闻名,后来日寇入侵,他便专偷日寇的军火弹药,甚至多次潜入日寇军营,偷拿日寇军官的狗头,搅得日寇人心惶惶。当年这七位高人,杀日寇、救百姓,行善积德,修为也一路大涨,从最初的武圣境一路突破到武仙境,最后更是达到武神之上,也就是陆神境!”
苏清瑶姐弟听得目瞪口呆,苏明宇忍不住说道:“杨伯,您说的这些,怎么听起来像神话故事啊?关于武仙、武神,还有之前您提到的陆神境,这世上真的有这样的人吗?”
“当然有。”杨庆海点了点头,“只是这些事都发生在九十年前,而且武道修仙之事,对于陆神境也就是陆地神仙,相传这个境界是鬼谷子开创出来,由于不符合现代科学的认知,没有所谓的‘科学根据’,建国以后法律规定不能记载进正史。久而久之,知道陆神境的人便越来越少,到了你们这一辈,自然就以为是神话故事了。”
他接着介绍道:“这七位高人,退隐前的修为都已达到陆神境——也就是鬼谷子开创的仙武双修体系中,陆神境六阶巅峰对应金丹境初期的境界。其中东偷何伯生、南商李玉雅、北军彭飞、西红刘元海四人,都是陆神境一阶巅峰,实力相当;左侠石铂涛排名第二,修为达到陆神境三阶;右善纪玉龙排名第三,陆神境二阶;而道神子武德,便是七人中的战力天花板,修为高达陆神境四阶,没人知道他的真名,只因其常穿道袍,便被尊为道神子。”
“九十多年前他们成名后,五十多年前便陆续退隐,三十多年前更是彻底没了消息。有人说他们修炼出了岔子暴毙而亡,有人说他们以武修仙、飞升而去,也有人说他们战死在隐秘战场,或是寿终正寝。这么多年过去,七位高人中,唯有何伯生仍在蓝星有过零星踪迹,其修为早已深不可测。”
苏清瑶皱了皱眉,不解地问道:“杨伯,总不能因为何伯生前辈实力强,就放了他的孙子吧?刚才那男子虽是他的后人,可他明着来偷人皇印,就算他爷爷再厉害,也没有不讲道理的道理!真要对上,大不了我们跟他拼了……”
“哎!大小姐,陆神境便是陆地神仙!正所谓仙凡有别,凡人怎可与仙抗衡?在他面前,我们不过是蝼蚁般的存在,哪怕押上整个苏家,也绝非他一合之敌啊。”杨庆海无奈地摇了摇头,语气中满是敬畏与无力。
“哦……”苏清瑶吐了吐舌头,脸上的倔强瞬间褪去,只剩几分无奈。
“刚才那男子名叫何傲胜,是何伯生的孙子,也是我一位故人的儿子。”杨庆海眼中闪过一丝缅怀,“他的父亲何长风,当年与我乃是至交好友。我能有今日的半步武圣修为,能活到现在,全靠他父亲的悉心指点。当年我跟着长风兄修习武道,不仅练就了一身本事,还学了不少反扒绝技——何家先祖是‘东偷’,偷术天下无双,反扒的本事自然也登峰造极。”
“难怪何傲胜没能得手!”苏明宇恍然大悟,“原来是遇到了行家。而且他宗师中期的修为,在您这位半步武圣面前,可不就是蝼蚁嘛。”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杨庆海缓缓说道,“何傲胜仅有宗师中期修为,而我早已触及半步武圣之境,他在我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别说他只继承了几分何家偷术,就算拿出全部能耐,也绝无可能从我手中偷走人皇印。”
“那他为何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偷您手中的盒子?”苏清瑶追问。
杨庆海眼神一沉,说道:“具体缘由我尚不清楚,但他大概率是被人利用了。我之所以放他走,不将他扣留,是怕他在我们这里有任何闪失——他父亲生前曾说,何家九代单传。若是傲胜死在苏家手里,届时没人能承受何伯生前辈的怒火。”
原来就在半个小时前,何傲胜正和女友在海城游玩,突然有个神秘人找上门来。那人告诉他,杨庆海手中的盒子里装着千年蛇精的冰片,乃是苏家姐弟刚从厝石山八宝琉璃井中寻得的天材地宝,服下后能助他突破宗师境,直达武魂境巅峰。
何傲胜急于提升修为,一时被利益冲昏头脑,便受人蛊惑前来行窃。可他不知道,那个利用他的人,真正目标并非冰片,而是盒子里的人皇印——这印玺不仅能破阵、能布阵,更藏着开启《人皇经》的秘密。
相传只要集齐人皇印、人皇袍、人皇剑、人皇盾四件神器,便能获得《人皇经》上下全篇。其中上篇为《人皇术》,下篇为《神皇术》,威力无穷。
不过这秘密极为隐秘,仅有四大神兽后裔的家主,以及姜子牙、周武王的后裔家主少数人知晓。当年姜子牙封神、周武王称天子后,纣王为护住人族气运,在鹿台放火自杀前,将《人皇经》封印于四件神器之中,随后以自身精血为引、燃烧肉身为代价召唤人族气运,下令让四大神兽后裔世代守护这一秘密,绝不让其落入外人之手。
就在机场风波渐息之时,沈砚在出租屋内调息半小时,体内紊乱的灵气已然平复,周身气息愈发凝练。他抬眼瞥了眼桌上的时钟,距离约定去阴煞门算账还有一个多小时,时间尚早。
百无聊赖间,他打开电脑想打发时间,却意外发现自己之前随手连载的小说《人皇经》,如今竟有近万读者追更,每天还有几百块的收益。沈砚略感诧异,点开后台一看,存稿仅剩三章,若是断更怕是会让读者失望。
他深知“未雨绸缪”的道理,当即坐直身子,指尖在键盘上飞快敲击起来。出租屋内只剩清脆的键盘声,沈砚一边梳理剧情脉络,一边快速码出文字,趁着出发前的空闲赶备存稿,免得后续因处理阴煞门事宜或是修炼耽误更新,断了这意外而来的小收益。
与此同时,杨庆海为免节外生枝,当即带着苏家姐弟前往VIP休息室,里里外外都安排了人手戒备,以防再有意外发生。
苏明宇见杨庆海如此谨慎,愈发觉得爷爷让他前来保驾护航是明智之举,随即想起井底的凶险阵法,忍不住说道:“难怪爷爷特意让杨伯您带着印玺来救我们,肯定是早就料到中途可能发生意外。”
“家主阅历深厚,吃的盐比我们吃的米还多,做事向来未雨绸缪。”杨庆海点头应道,“人皇印的威名,在隐世家族和古老宗门中从未断绝。那个幕后之人,既想要得到人皇印,又忌惮我的实力,便想利用何傲胜的偷术来暗度陈仓。一旦得手,他定会杀了何傲胜灭口,再将一切嫁祸于我,到时候便能坐收渔利,用印玺去破解更多上古秘境的阵法。”
“好狠毒的心思!”苏明宇咬牙切齿道。
“那您当时为什么不问问何傲胜,幕后之人到底是谁?”苏清瑶依旧满是不解地追问,“若是能从他口中问出线索,说不定就能直接揪出幕后黑手,我们也不用这样被动防御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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