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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宫的马车轻轻颠簸,车厢内弥漫着淡淡的酒气。裴煜慵懒地倚坐着,一手随意搭在膝上,凤眸微醺,眼尾染着一抹薄红。
姜若浅侧目望去,正对上他微醺的视线:“陛下今日饮多了酒?”
他薄唇微扬,嗓音里带着几分慵懒:“略多饮了几盏。”
魏王府这场宴席由世子妃一手操办,她向来重规矩,男女分席而坐,姜若浅并不清楚男席那面的情况。
闻言姜若浅凑近了些,仰起脸道:“魏王府的桂花酿不错,可甜了,臣妾也饮了几盏呢。”
裴煜勾了勾唇角,长臂一伸便将人揽入怀中:“朕饮的不是桂花酿。”
说话间凤眸微敛,目光落在她嫣红的唇瓣上,随即俯身覆上那抹嫣红。
他的手掌稳稳托住她的后腰,另一只手轻扣在她脑后。
姜若浅轻咛一声,齿关被他温柔撬开,这个吻渐渐加深,带着不容抗拒的缠绵。
良久,他抵着她的唇低语:“现在尝到了,魏王府的桂花酿,确实不错。”
姜若浅嗔怪地瞪他一眼,长睫如蝶羽般轻颤。
裴煜眼底笑意更深,指腹轻轻抚过她的脸颊:“朕今日很开心。”
她忽然想起正事,轻声问道:“陛下觉得竹音可用吗?”
“是个识时务的聪明人。”裴煜的视线落在她发间的珍珠步摇上,流苏随着马车行进微微晃动。
他伸手捏住一颗珍珠:“浅浅喜欢珍珠?”
姜若浅轻轻应了一声:“嗯。”
男人指尖轻捻着圆润的珠粒,他温声道:“既喜欢,明日就让尚服司为你打造一批。”
姜若浅仍沉浸在方才的筹谋之中,纤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袖:“臣妾却觉得,魏王与崔丞相之间似乎有些亲近。”
裴煜松开把玩珍珠流苏的手:“皇叔那里不必多虑。他或许确实看重崔相,但还不至于敢公然违背朕。”
姜若浅轻蹙黛眉,仍在思量他这番话。
她对魏王了解不深,可崔丞相的老奸巨猾却是知晓。要对付这样在朝中根基深厚的老臣,远比对付崔知许、崔碧瑶那般小辈要难得多。
裴煜见她垂眸不语,手臂穿过她的膝窝,稍一用力便将人整个抱起,让她面对面跨坐在自己腿上。
因着马车坐榻的局限,姜若浅不得不以跪坐的姿势陷在他怀中。
男人的大掌覆在她后腰,两人身子紧贴合。
“这些朝堂之事,浅浅不必过分忧心。朕自会筹谋。”
他的大掌稳稳覆在她后腰,将两人的身子紧密相贴。
“浅浅,这几日都在查贵太妃的人?”
他的手拽住她腰间的锦带,一扯扯开了。
姜若浅按住他的手,小脸一红:“臣妾不想在这里。”
“乖,”他声音很轻,手钳住她的腰。
下一刻藕荷色衣裙被他随意丢在榻角落。
“来。”男人握着她的手放在腰间玉带。
姜若浅解开,被他接过往里一丢,正好压在她的罗裙上。
衣料窸窣。
姜若浅微微咬唇,男人这个时候衣裳,依然基本完好穿在身上,一副君子模样。
而他每次连一件小衣都不喜欢给她留。
他就喜欢看她。
“抬起来”,男人沉着声音命令她。
……
如此,他一点也不急。
很受用的半敛着凤眸看着她。
“唔~”
马车好像,轧到了石子什么的,剧烈颠簸了一下。
姜若浅猛抽了一口气,倾身抱住裴煜的脖颈。
软糯的身子软软抵在他胸膛。
姜若浅以为他会出声斥责赶车的江寒。
他却没作声,只是那样搂着她。
一点也不急着动作。
姜若浅感觉他是故意为之。
姜若浅有些熬不住了,轻声催促:“陛下,求你”
裴煜凝着她的眼睛,声音低沉而笃定:“浅浅,记住,你是朕的人。”
姜若浅身子颤栗,胡乱点了点下巴,算是回应。
马车在关雎宫门前静静停了许久。
最后,裴煜拿起他放在马车里的备用锦袍,将姜若浅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将人抱下马车。
昨夜便陪他许久,未曾睡好。姜若浅身子一触到柔软的床榻,倦意便袭来,她便沉沉睡去。
而裴煜却衣衫微敞,起身离床,走到窗边的矮榻上坐下。
几案上整齐叠着几份尚未批阅的奏折。
他随手取过一份,展开前却倏然转头,望向不远处的妆台。
上面放着姜若浅的妆匣,黄花梨雕花,还镶嵌了绿松石和玛瑙,很是华丽。
他的视线只轻轻掠过一瞬,便收了回来,而后凝神,落回手中的奏疏上。
*
翌日早朝,陛下突然宣旨,命韩将军赴北境驻守,并令其携全家离京。
韩将军满面愁容地回到府中,连朝服都未换下,便独自坐在厅内出神。
他最宠爱的白姨娘端着一盏新沏的茶,笑吟吟地掀帘进来,见他面色阴沉,忙放软了声音问道:“将军这是怎么了?脸色这样难看。”
韩将军眉心拧成一个“川”字,沉声道:“陛下今早突然下旨,命我去北境驻守。”
白姨娘闻言,手中茶盏微微一晃,那拿捏得细软嗓音顿时拔高:“怎么会这样?将军努力了多久,才靠军功留在京城!如今边关并无战事,为何突然要您去边关?”
韩将军自己也百思不解。
陛下事先未与任何朝臣商议,便突然颁下这道旨意,他也不敢多问。
重重叹了口气,他道:“陛下还要我们全家离京。”
“全家离京?”白姨娘惊得几乎端不稳茶盏,“难道连姐姐和大姑娘也要去?”
韩将军膝下原有两女,韩婵因触怒裴煜被杖责后,救治不及已玉殒。
他又叹一声:“是全家。匀哥儿,还有你们几位姨娘,全部都得去。”
白姨娘犯起了愁:“姐姐身子可不好,经不起这一路奔波,万一路上在……那可怎么办?”
韩将军抬起眼皮,冷冷瞪她一眼:“这是陛下的旨意,我有什么办法?”
白姨娘曾在边关随侍在韩将军数年,那时她刚入府为妾,自是盼着常伴将军左右,早日生下一儿半女稳固地位。
这些年回到京城,过惯锦衣玉食的生活,她可不想在去边关吃土。(这里吃土,指是边关风沙大)
她眼珠一转,计上心头:“将军,夫人不是与姜家交好?大姑娘也与娴妃素有往来,不如请夫人去求姜家向陛下说情。
就说您年事已高,早年征战又落下旧伤,如今朝中年轻将领辈出,陛下看在娴妃的面子上,或许会通融一二。”
韩将军在朝中没有肯为他说话的人脉,也只有姜家这条路:“去请夫人和大姑娘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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