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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嘉在那日被刘邈客客气气的送走后,不敢有半点停歇,立即就回到河北去,将刘邈的条件告知了袁谭。听到刘邈要自己受命“大汉赵公”,即便是早已经做足了准备的袁谭还是忍不住咬牙切齿:“刘邈!欺人太甚!”
但袁谭最终还是答应了此事。
倒不如说,袁谭是个明事理的。
是因为,袁谭实在太了解刘邈了!
别人在这种人困马疲的时候,说攻打关中可能只是恐吓,但如果是刘邈的话,袁谭是真的相信他会冒着中原今年欠收的风险,带着汉军一路向西,将整个关中凿穿!
毕竟,袁谭可是清晰的记得,刘邈那可是以天子之尊,甘愿冒险,亲自率领士卒翻越崤山截断自己后路的人!
从袁谭决定称帝的那时起,袁谭就知道,自己一定是疯了。
但刘邈,那可不是疯!那是他娘的连自己的命都敢不要!
本着对刘邈的了解,袁谭知道刘邈不会给自己太多时间,于是对刘邈提出的要求统统选择了答应!
这,也是刘邈为何这么快就能渡河前往河内的关系!
刘邈朝身下脸色苍白的牵招说道:“子经,那朕就不留你了,赶紧回去,给袁尚报信,让他将河北的百万雄师拉出来给朕看看,免得说朕不讲武德。”
到底是当了天子,刘邈觉得自己对名声还是需要爱惜一些的!
“不过说好!如果他不来,朕就自己到邺城找他去!如果他还没杀那清河郡主的话,那就洗干净些,朕倒是想看看究竟是怎样的女子,能将他袁尚都勾引的五迷三道的?”
说罢,不等牵招反应,刘邈便只身往北而去!
直到不知第多少列汉军从身边走过去,牵招这才反应过来,脸上写满了仓促。
刘邈,率领汉军,竟然真的渡河了!
——————
“刘邈渡河了?”
“千真万确!”
在听到这则消息的时候,无论是吵着要弄死袁谭的,还是吵着要弄死高干的,亦或者是吵着要治罪张郃、高览的北赵群臣统统闭上了嘴巴!
什么袁谭?什么高干?
现在的北赵,完全是天塌了下来!
而这天,指的就是刘邈!
“……”
寂静之后,还是寂静。
没人能够解决掉刘邈这事,自然也没有人敢主动招揽此事。
此时已经戴上天子冕冠,穿上天子衮袍的袁尚也慌乱的用眼神扫过这一个个之前吹嘘的仿佛自己有天大本事的大赵群臣。
但始终,都没有一人敢去对上袁尚的眼睛。
直到最后看到两人的时候,袁尚才觉得自己勉强有了依靠。
“审公,田公,如今刘邈兵进河内,究竟应该如何处置?”
无论是审配还是田丰,此时都是一脸疲态。
但他二人还是尽量挺直腰背,以作大赵的擎天之柱!
“陛下,刘邈忽然渡河,并出现在河内,属实是有些蹊跷。”
田丰此言,惹得北赵群臣频频点头。
别忘了袁谭是在哪里称帝的?
河内怀县!
袁谭称帝的地方,淳于琼率领大军控制的地方,怎么就忽然被刘邈钻了进去?
要说刘邈和袁谭私底下没有点什么买卖,那说出去鬼都不信!
一时间,北赵群臣纷纷开始义愤填膺!
解决问题他们不行,但是骂人这事却格外在行!
“袁谭当真是畜生都不如!他被刘邈击败了不知多少回!怎么还有脸去与刘邈苟且!”
“哼!照我说,袁谭就压根没脸!真是有人生没人养的东西!这种东西,就该诛其九族!”
“是啊!唉?不对……”
本来骂的热火朝天的群臣在审配回头淡淡看了一眼后,立即偃旗息鼓。
田丰此时继续与袁尚讲述如今的形势。
“刘邈连年征战,现在肯定是没有粮草进攻河北的。”
“他此时出现在河内,大概只是耀武扬威罢了。”
先不说对不对。
这话袁尚听着就开心!
袁尚的慌乱渐渐消失不见,眼中也是重新有了亮光:“田公的意思是……刘邈渡河,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田丰迟疑的点头:“现在刘邈确实不可能进攻河北,这大概真的是他虚张声势。”
“如今陛下只要下令,命令征调河北各部兵马,刘邈必然会心生惧意,从而撤退。”
袁尚开心的连连点头!
只要刘邈不是真的来打自己的,那一切都好说!
“朕这就命高蕃将军率领幽州大军前去震慑刘邈!”
但田丰却是欲言又止。
他看了眼身旁的审配,审配的表情也和他一模一样。
其实现在,国家动荡不安,经历了决战失利,开国之君战死,又有袁谭出去矫旨称帝……早就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这样的局面下,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去找刘邈和谈。
不管刘邈要什么,先让刘邈撤军,这样北赵……啊不,是东赵朝廷才能够腾出手脚来,去处理其他事情,将国家的诸多事务给捋顺。
但……
无论是审配还是田丰,都以性情刚烈而闻名。
他们在河北,之所以有这般高的声望,成为如今的擎天之柱,就是因为他们身上还带着大赵立国时的那种勇者无畏之势!
若是连他们都开口说要和刘邈议和,那东赵朝廷,那袁绍昔日身为河北霸主最后的荣光可就真的要被彻底抹去了!
以前袁绍在的时候,有郭图,有许攸,去说软话,去找台阶下,然后再有袁绍出面,做个调中的决定。
但现在,失去了这些人的调和,无论是审配还是田丰,都只能往话往硬气里说!
他们现在只能赌,赌刘邈真的如他们所料,就是来河内溜一圈就走……
朝会结束。
田丰专门邀请审配一叙。
“你今日,应该出言奉劝陛下的。”
田丰说话,还是这般简单了当。
而审配也不惯着田丰,冷哼一声:“那元皓怎么不劝?你当刚正不阿的忠臣,我审配去当苟且偷生的奸臣?”
田丰也不说话了。
继承自后汉的制度风气就是这样。
可以无能,可以蠢笨,但唯有名声损坏不得。
“唉~”
审配也知道不能怪罪田丰,也是叹了口气。
“真是没想到,我竟然也有怀念许攸的一天。”
“他若是能居中调和,说不定此事还有另外的方式解决。”
田丰听到审配提起许攸,却是有些不屑。
“此等逆贼,休要再提!”
若非许攸,袁谭也没那个本事称帝!
审配皱住眉头:“那还有郭图呢?”
“上次说要去并州之后就没回来,估计是听到袁谭称帝的消息后,直接就跑到了袁谭那里!”
田丰此时胸膛堵的生疼!
按理说。
郭图、许攸、淳于琼,这些非河北派系的人都走光,整个河北的权柄都被他们这些河北士人掌控,就是他们一直在追求的事情……岂料真的得到后,却是这样的让人憋屈!
“不提那些叛逆!”
田丰握紧拳头:“刘邈之事,与我估计的应该差不了多少。”
“让牵子经再去一趟河内,想办法拖住刘邈几天,等刘邈听说幽州大军靠近的时候,他必然会撤兵!”
“倒是还有一事……”
田丰说到这,卡了一下。
显然,如今东赵的这些烂摊子太多,已经是让他不知道从何说起。
“曹氏呢?就是清河!陛下究竟有没有杀她?”
听田丰提起清河郡主,审配也是头疼。
“那女子倒也算聪慧,她在陛下登基之后,便躲到了太后跟前。”
太后,刘氏……
一想到刘氏在处置袁绍宠妾的那狠厉手段,田丰也是闭上了眼睛。
没了袁绍镇压,太多太多的牛鬼蛇神可都冒出来作乱了!
“就算藏到太后身前,陛下要是想杀,难道还不能轻易杀死?”
审配道:“陛下说,现在杀了清河,反倒是坐实了袁谭的污蔑之言,到时候民情汹涌,反倒是不好处置。”
“哼!分明是……唉!”
田丰气的双手都在颤抖,可却偏偏没有半点招数。
他只能是自己安慰自己:“会好起来的,只要等刘邈撤兵,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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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经,朕给过袁尚机会了,是你们自己不要的。”
已经渡河来到河内,并且再次见到从邺城过来的牵招后,刘邈脸上写满了失望。
“不过朕也理解。他们毕竟只是些躲在后方的蠹虫,直到现在,估计都还做着天朝上国的美梦。”
对这些士人,这些豪族,刘邈可再熟悉不过了。
不将刀架在他们脖子上,他们是真的不会明白,原来他们也是会死的。
刘邈听过牵招再次带来的那些赴宴之词,却是再懒得和牵招交谈半句,只是将周泰、陈武叫到自己身前。
“河内都清扫干净了?”
“都干净了!袁谭那小子当真不是人!竟然将河内的百姓都给迁走了!我呸!”
周泰大骂袁谭,而刘邈却是笑着安慰:“没事,走就走了!咱们下一个去的地方,保证他们走不掉。”
周泰当即兴奋起来:“陛下要去哪里?”
刘邈当着牵招的面,笑着看向北方。
“还能是哪?”
“自然是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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