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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热的暖流在四肢百骸中流淌。
那枚被女医官化开的神阶丹药,药力霸道而又精纯,如同最温润的春水,迅速修复着夏倾城“受创”的经脉与五脏六腑。
她能感觉到,自己故意逆行经脉造成的损伤,正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愈合。
甚至,那股盘踞在神魂中,由“怨主”打入的污秽怨气,也被这股磅礴的药力冲刷得一干二净。
夏倾城躺在柔软得过分的大床上,大脑却是一片混沌。
鼻尖,萦绕着一股陌生的气息。
那是檀香混合着某种独特的,极具侵略性的男性味道。
是这个房间主人的味道。
是他的味道。
按照她对男人的认知,尤其是对封行良这种好色之徒的认知,接下来本该是一场屈辱的,无法反抗的侵犯。
可他没有。
他甚至没有多看自己一眼,没有碰自己一根手指头。
只是冷冰冰地丢下一枚价值连城的丹药,和一句更加冰冷的命令。
治好她。
然后,让她明天天黑之前,把城里的垃圾清理干净。
这算什么?
夏倾城的心,乱了。
一个荒唐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在她脑海中疯狂滋生。
或许,这才是他的真面目。
他用一层玩世不恭,荒唐好色的外壳,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
他看似暴虐,实则内心深处,却有着不为人知的孤独与坚守。
他看似轻浮,却在关键时刻,坚守着某种底线,不屑于趁人之危。
一个孤独的,不被世人所理解的铁血枭雄形象,渐渐在她脑海中勾勒成型。
这个发现,让夏倾城的心跳陡然加速。
《太上忘情录》的心法自行运转,一股清凉之意流过心间,强行压下了这股不该有的悸动。
太上忘情,非无情,而是不动情。
可此刻,她的心湖,却因为一个男人,掀起了一丝波澜。
这让她的任务,难度变得更大了。
可不知为何,她心中的那份抗拒与恶心,却在悄然间淡去了许多。
如果说之前的任务,是让她跳入粪坑,那现在,更像是在悬崖峭持的钢丝上,与一头猛虎共舞。
危险,却又......带着致命的刺激。
......
翌日。
当第一缕晨光透过舷窗照进房间时,夏倾城已经坐起身。
一夜的调息,加上神丹的效力,她的“伤势”已然痊愈,状态甚至比受伤前还要好上几分。
床边,整齐地叠放着一套崭新的白色衣裙。
款式素雅,料子却是顶级的云锦,触手冰凉丝滑。
月影和星痕如同两尊完美的雕塑,安静地守在门外。
见到她出来,两人只是微微躬身,便一言不发地在前方引路。
穿过奢华而又空旷的走廊,夏倾城来到了座舰的甲板上。
楚墨正负手立于船头,晨风吹拂着他的衣袍,猎猎作响。
他没有回头,目光正凝视着下方那座依旧被黑气笼罩的县城,背影显得有些孤寂。
这一幕,再次与夏倾城脑海中那个“孤独枭雄”的形象,重叠在了一起。
“醒了?”
楚墨终于转过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的目光在夏倾城身上扫过,平淡地开口。
“恢复得不错。看来天宗圣女的底子就是好。”
这话听不出是夸奖还是讽刺。
夏倾城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道谢?
那岂不是承认了自己真的无能,需要他的丹药救命?
装傻?
恐怕只会让他更加看不起自己。
就在她犹豫的瞬间,楚墨已经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既然醒了,就别跟个木头桩子似的杵着。”
“城里那摊子烂事,你打算怎么收场?”
“本官的工期可是很紧张的。”
他说话的语气,就像一个催促下属赶紧干活的刻薄老板。
夏倾城深吸一口气,强行维持着圣女的清冷仪态。
“倾城自有分寸,不劳男爵大人费心。”
“呵。”
楚墨这次是真的笑了,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别啊,本官很费心。”
“我的工程队几千号人张嘴要吃饭,你在这儿跟个邪祟玩二人转,一玩就是好几天,我这损失谁来赔?”
“时间就是金钱,我的圣女殿下。”
他这副吊儿郎当,还带着点市侩的模样,再次把夏倾城给整不会了。
这人到底有多少副面孔?
“这样吧。”
楚墨像是想到了什么,踱步到她面前,微微俯身,压低了嗓音。
“本官对那只邪祟,也挺好奇的。”
“正好,肚子饿了,赏个脸,一起吃个便饭?”
“你呢,边吃边给本官好好讲解一下,那玩意儿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有什么能耐。”
“我也好评估一下,这安和县的项目,要不要先过掉。”
“绕个路虽然麻烦,但总比在这儿跟你耗着强。”
夏倾城藏在广袖下的玉手,瞬间攥紧。
她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余地。
一旦他真的下令绕路,自己所有的铺垫都将化为泡影。
她抬起那双琉璃般的美眸,迎上楚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许久,她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好。”
楚墨满意地直起身子,打了个响指。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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