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百强小说 > 穿越小说 > 三国:季汉刘璋 > 第797章 先礼后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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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邺城。

    一场关于如何攻伐中原的议题,在县寺大堂内展开了讨论。

    甘宁脾气火爆,他直率言道:“大王,当合十万步骑南下,曹军兵力不及我军,一战可克也。”

    娄发应和道:“大王,辅汉说的极是,只需攻破曹军,中原之地,地势通达,是骁骑驰骋的地方,我军骑卒甚多,可席卷而下。”

    娄发话音刚落,不少将校跟着出声附和,他们认为聚集大军,打上一场决战,干脆的了结了曹军,既简单又快捷。

    有人持有速战的想法,也有人认为需要缓攻。

    “不然。”成公英言道:“聚集众军,以求决战,非万全之策也,昔日官渡之袁本初,就足可为鉴。”

    “会当分兵,或攻兖州,或伐青州,或自新野而出,北上攻袭宛、叶,使得曹军四处奔走,疲于奔命,然后再挥师南下,可一举而破之,亦可得万全。”

    法正循着成公英的话言道:“成公君说的对,我军兵力倍于曹军,储蓄亦胜于曹军,与其求功成于一役,不如久战以求万全。”

    “这怎么赢无所谓,速胜抑或是缓胜,都是胜利吗?我们须得防备的是会不会出现官渡旧事,拖延大王讨定天下的时日。”

    “法君和成公君却是多虑了。”同样抱着速胜想法的吴懿,他出言反驳道。

    “往日袁本初所以败于官渡,盖因袁本初好谋而寡断,临事不见机的原故,又幕府之中,一众文武非但不能同心协力,反倒是互相攻讦。”

    “是故袁军虽是倍于曹军,可就是胜不了兵力远少于袁军的曹军。”

    “而我方。”吴懿扫视一圈,他朗声道:“众志成城,凝为一心,即是力量上胜过曹军,协和上也是胜过曹军。”

    “以此挥兵南下,曹军孰能当之。”

    “又何必为了求取胜率,分兵骚扰,拖延日月,反不如趁着如今士气正盛,大军直趋南下来的快哉。”

    “公衡,你的意思呢?”刘璋没有做出决断,他顾问起了黄权,黄权如今是他麾下第一大将,黄权的意见是紧要的。

    “还有文和,你也说一说吧。”在黄权开口回答前,刘璋指认了贾诩这只闷不做声的老狐狸,让贾诩开口说话。

    首先是黄权,他出言道:“大王,臣下以为,军国大事,一切以稳重为上,虽是聚集众军,挥师南下,或可一战功成。”

    “然临阵对敌,难免会有意外,倘若受阻于曹军,于军心士气不利,不如分兵袭扰,使曹军疲乏,然后整军南下,一举破之。”

    在黄权开口后,贾诩也开口了:“大王,如今兖豫之地,为曹孟德之根基,而青徐之地,曹氏未有根本之固,如泰山、琅琊的臧霸、孙观等辈,名义上听命于曹孟德,可近乎割据一方。”

    “再有袁谭从平原郡遁走,奔向了临淄,听闻其人遣使许都,和曹孟德结盟,然二人旧怨已深,今番结盟,不过是碍于唇亡齿寒,不得已而为之。”

    “是以中原之地,曹孟德为一方,泰山郡出身的臧霸、孙观为一伙,临淄袁谭又为一伙,共有三方势力。”

    “这人一多,心就不齐,可先行袭扰之策,搅乱这几方势力,然后大军进发,可得万全,胜之必以。”

    刘璋颔首点头,他给出了决断:“如公衡、文和所言,行事以万全为上,且中原之地,势力纷杂,正合行袭扰之策,然后挥师南下。”

    入夜。

    刘璋招来贾诩、法正、黄权、吴懿等心腹文武,商讨起了对中原之地攻伐的具体手段和执行措施。

    “可先着人招降,曹孟德、袁谭、泰山诸将这三处,以为先礼后兵之善举,倘有人归降,则为意外之喜。”黄权拱手进言道。

    不战而屈人之兵,是用兵上乘手段,所故黄权希望通过招降的手段,来使得中原之地不攻自破。

    “嗯,会当如此。”刘璋应下了黄权所请,虽是他私下认为,曹操、袁谭、泰山诸将臧霸孙观这些人,多半不会就这么简单的归降,但反正就遣出几名使者,花费不了太大,所故他干脆的应下了黄权的请求。

    吴懿虽是早间大会的时候秉着速攻的议题,但在刘璋决定缓攻后,他自是唯命是从,这个时候他建议道:“大王,荆州刘景升,即是有归降的意愿,今次可着令其人出兵北上,威胁曹孟德的后方宛叶之地。”

    法正见缝插针道:“听闻江东孙策和曹孟德这段时间使者往来极为频繁,多半是已经勾连在了一起。”

    “以正之见,曹孟德应该会联络孙策,邀孙策攻伐荆州,使得刘景升无暇外顾,以免中原之地落入腹背受击的局面。”

    吴懿闻言点头:“是有这种可能,但做一做吧,如果得到荆兵北上威胁曹孟德后方,当是佳事一件,若是荆兵因孙策来袭无暇北上,于我军来说也大差不差。”

    “固当如此。”刘璋点了点头,反正就是遣送一员使者去往荆州,能得到荆兵助阵固然是好,得不到也不过是劳累了一名使者而已。

    “南下攻伐的要点,诸君可有建言。”刘璋问道,说话间他将目光看向了贾诩。

    贾诩感受到刘璋的瞩目,他出声道:“荥阳、延津、白马、济南之地,臣下以为,可以通过这些地方调动曹军,使秦军来回奔走,若得空暇,可顺势渡河立寨,在南岸筑起一座桥头堡,以便来日大军渡河。”

    刘璋从善如流,他应下了贾诩的建言。

    不日,四队使者自邺城出发,分别向着许都、临淄、琅琊、襄阳而去,而邺城的秦军,同时开始了整军备战,有人马已经开始动身南下。

    ……

    临淄。

    袁谭面色犹疑的挥退了秦王使者,他顾问身边的郭图道:“郭卿,以卿之见,秦王招降于我,有几分真切?”

    “秦王仁德,且一诺千金,即是声命公子归降,会留公子一条性命,固当会保全公子,不会做出毁诺的事情来。”郭图淡然回道。

    “那以卿之见,我是从与不从?”袁谭再问了一句。

    郭图依旧语气淡然:“这要看公子怎么想了,公子是想割据一方,称孤道寡,还是弃军归降,幽居长安了。”

    不待袁谭回答,郭图接着言道:“臣近来听闻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袁谭垂问道。

    “熙公子的夫人甄宓,为秦王所纳,居于秦王府内。”郭图嘴角翘起一抹弧度,但未曾发笑的言道。

    “这样吗?”袁谭并不觉得惊讶,毕竟甄宓现在作为秦王的战利品,被秦王收入府内不是一件让人奇怪的事情。

    “是啊。”郭图点了点头道:“甄夫人年少貌美,又是寡居,可能秦王见不得甄夫人守活寡吧,所以将甄夫人收入府中。”

    一言至此,郭图叹了口气:“只是不知道甄夫人是否情愿,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寄人篱下,瞧人脸色,不就得任由他人予取予夺吗?”

    袁谭闻言色变,他大抵知晓郭图的看法,虽是郭图说的没有那么直白,自己做主和由别人掌控自己的命运,是两种活法。

    就如他的弟妹甄夫人,即是袁氏败亡于河北,一介夫人,因由几分姿色,秦王想怎么就怎么样。

    而他如果归降秦王,固然可以保全性命,但以后的日子,就得瞧秦王的脸色行事,秦王让他往东,他就不能往西。

    这一刻,袁谭想起了袁尚,袁尚败亡的时候,他听说袁尚是自刎而死,宁死也不愿不归降秦王。

    袁谭心中忽的升起了一团豪气,即是袁尚能做到,他这位兄长当然也可以,与其做亡国降虏,不如奋力一搏,说不定可以搏出一个光明的未来。

    “卿意,我已知之。”袁谭颔首言道:“如今我大军尚在齐整,粮草方面还在征缴,倘若秦军南下,恐有所不备,计将安处。”

    “公子可好生招待秦王使者,让使者回禀秦王,就说兹事体大,公子需要思考一段时间,藉此拖延一段时日。”郭图应声作答,可见他早就做好了腹稿。

    “善。”袁谭给出了一个简单明了的点评。

    ……

    琅琊郡。

    臧霸、孙观等泰山渠首聚于一堂,会见了秦王遣派来的使者。

    这等会面敌军使者的事情,臧霸、孙观为避嫌疑,他们拉来了陈矫作陪-——陈矫是许都曹丞相最近派遣来的谋士,或者说监军更为合适一些,但明面上陈矫是作为谋臣而来。

    于陈矫而言,他即是背负着监视泰山诸将的任务,今日泰山诸将会面秦王使者他自然是要与会,不过他没有直接声命参与,而是等到臧霸遣人邀请,才施施然的来到了会场。

    也是通过臧霸大大方方的邀请他与会一事,陈矫认为臧霸、孙观等泰山诸将,虽说过去背负着草莽之名,可不脱豪杰本色,是响当当、硬邦邦的大丈夫。

    “诸位将军,秦王不日挥师南下,剿灭乱贼,倘诸位将军能行个方便,借道于我秦军,来日抵定中原,秦王自有还报。”秦王使者出言道。

    “乱贼,中原何来乱贼?”孙观出声质疑道。

    “乱贼者,曹孟德也。”使者回了一句。

    “不然。”臧霸出声反驳:“曹丞相辅佐天子,佐命汉室,功勋之大,近之未有,何以使者降下乱贼之名,此言甚是荒悖。”

    为臧霸喝问了一句,使者也不恼怒,他只淡淡解释道:“吾闻天子居于深宫,左近皆是曹孟德心腹,一应朝廷事宜,皆裁决于丞相府。”

    “又车骑将军董承,奉有衣带诏讨贼,而行事不密,为曹孟德所害,曹孟德行事霸道,竟有意诛连怀有龙胎的董贵人,若非天子哀求,董贵人不得免也。”

    “以此观之,曹孟德何功之有,固乱贼尔。”

    “卿言是非也。”陈矫站了出来,他辩驳道:“衣带诏之事,凭空捏造而来,非有实诏,车骑将军董承,实是欲图不轨,所故才为曹丞相所诛,至于董贵人,非是天子哀求所保全,而是曹丞相怜悯董贵人怀有身孕,故在夷灭董承三族时,勾去了董贵人的名字,保全了董贵人的性命。”

    “陈君强词夺理,所论是非也。”使者摇了摇头,似是不屑与陈矫这等乱贼的追随者辩驳,他只拱手向臧霸、孙观言道:“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臧霸目光坚决,他严词拒绝道:“某受曹丞相重恩,得以委任琅琊,今有守土之责,安能为反复小人,卿所言,霸所不取也。”

    “即是如此,还请告辞。”秦王使者一点也不拖泥带水,在听闻到臧霸拒绝后,干干脆脆的离开了。

    ……

    许都。

    “不意竟是张君来此。”曹操将张松迎入相府,摆开宴席,为张松接风洗尘道。

    酒过三巡,曹操问起了张松的来意,他扬笑道:“不知张君来此,可是秦王有什么吩咐?”

    “曹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秦王着我来此,不过带来几句话而已,安敢对曹丞相有什么吩咐。”张松调侃了一句。

    “张君请讲,操洗耳恭听。”曹操放下酒杯,整理了一二衣容,露出一副肃穆的样子。

    张松摆了摆手道:“丞相不必如此,我主不过托我带来些弃暗投明、以礼来降,不失封侯的话,无需丞相这般面容严肃。”

    曹操见张松如此作态,他露出疑问道:“张君为秦王所遣,来此做说客,何以如此洒脱,这般不在意招降一事。”

    “哎,别提了。”张松摆了摆手道:“我主临近前和我言明,曹丞相何等人物,安肯不战而降,所故松此行出使许都,必定是无功而返。”

    “即使如此,秦王何如遣君来此,让张松白走上一趟。”曹操更为不解了。

    张松笑了笑道:“我主说了,自古两军交战,当先礼后兵,这总要走上一趟招降的仪式,让我到了许都,招降的事情先且不论,且寻丞相弄来几坛美酒开饮,也算松不虚此行。”

    “秦王果信人也。”曹操抚须大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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